“刘兄认识他们?”秦施问。
刘桃树点了点头:“他们三人是来襄阳找人的,可最终发现是认错了人,后家父收留了他们一晚.”
说着,刘桃树面色一惊,后知后觉的他意识到黄大姐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就是“郭先”了。
大堂上,黄招娣一看到“郭先”的那一刻,大骂对方是畜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戴令大骂其猪狗不如。
而“郭先”看到黄招娣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怔住了,脑瓜子嗡嗡的,听不到外界传来的声音。
黄招娣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想要去拉扯“郭先”的衣袍,但很快就被旁边捕快给拉开了。
孙城、秦施等围观的人惊声吃起了瓜。
堂上,宋清看到“郭先”的反应,心里已经有几分了然,再次一拍惊堂木,叫了声“肃静”后,道:
“被告郭先,原告黄氏状告你实名戴图,且假扮身份参加科举欺瞒圣上、魏王,杀妻灭子、买凶杀人.这些你认还是不认?”
宋清的话语如落地惊雷。
让围观的众士子一片哗然。
他们之前还猜是科举舞弊。
没想到是假扮身份参加科举,杀妻灭子。
一时间,他们看向“郭先”的眼神都不对了,有震惊、有唾弃、有鄙夷。
杀妻灭子这种事,任何人都不会看得起的。
而即便已经猜到郭先就是戴图,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的郭宁,听到对方还杀妻灭子,也是惊诧不已。
惊堂木拍醒了戴图,听到宋清所说的罪行,他再也维持不了往常的平静,慌得不行,可嘴上却依旧不认,道:“我不认,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在诬陷我。”
宋清知道对方不会认,道:“带证人。”
先上来的证人是彭四儿。
不过他这个人证不够分量。
他虽然跟着戴图到了张府,但并没有看到戴图的脸。
即便彭四儿说声音是像的。
但戴图自然不会承认认识彭四儿。
黄招娣也只是猜测彭四儿是戴图指使的,没有实证。
就当戴图刚松口气的时候,宋人立马叫人带上来了第二个和第三个人证。
他们分别是戴图那个村的村正和戴图的族老。
他们可以证明黄招娣是戴图的结发妻子。
也可证明眼前的“郭先”就是戴图。
可即便证据已经板上钉钉了,戴图依旧还在否认。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宋清冷冷一喝,一拍惊堂木,让人上物证。
那是衙门的户籍档案还有在衙门留存的成婚登记,以及婚书。
宋清让人拿来印泥,让戴图按手印进行对比。
这一刻,戴图脸色彻底大变,面孔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他知道人证物证俱在,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否认都没用了。
他癫狂了,他一把扑向黄招娣,嘴里还恶狠狠的道:“你这个贱人就不能乖乖的去死吗,毁掉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贱人,我要杀了你”
看到朝着自己扑来的戴图,黄招娣有些吓坏了,但第一时间还是蹲下身来,先护住了戴峰,免得儿子被伤及。
左刚早就做好了戴图狗急跳墙的准备,在他扑来的那一瞬间,一个擒拿将他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藐视公堂。来人,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宋清早已被戴图的罪行气到了,但他身为一方县令,得时刻保持冷静,所以此刻一找到机会,便让人好好教训起了戴图。
杀妻灭子这种事,本就人神共愤。
所以打板子的衙役,手上没有一分的留手。
二十板子打完,戴图被拖进来的时候,好似丢掉了半条命一样。
他虚弱的道:“我乃魏王门生,你.你无权杀我。”
“哼。”宋清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取下了身后墙上挂着的唐刀,道:“此刀乃魏王所赐,持此刀如魏王亲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本官杀不杀得你?”
宋清拔刀出鞘,目露寒光。
“你杀不了我。我最多是抛妻弃子,算不上死刑。”被打完后,戴图脑海顿时清醒了过来,目前的证据最多指向他抛妻弃子,没法指证他指使彭四儿杀人。
而按照大宋律法,抛妻弃子,确实够不上死刑。
“你”此话一出,旁边的左刚都被这话给气到了。
但也真如戴图所说的一样,真按律法去判的话,目前的证据,戴图确实够不上死刑。
而对此,宋清自有处置办法,道:“假扮身份,身为南方人却到北方参加科举,欺瞒圣上,先不说你犯了欺君之罪,光这科举舞弊,你都得从重论处。”
大宋皇朝对科举作弊惩罚有三类。
一,枷号,取消考试资格,或者被锁上枷锁示众。
二,斥革,取消考生之前获得的功名。
三,刑责,首先要对涉案者进行枷号,时间短则数周,长则数月。之后再杖刑,杖刑就要被发配到偏远地区充军,情节重大的则要处死。
而戴图的行为,完全够得上刑责。
真按刑责这一套走完,戴图比死还要难受。
果然,听完宋清所说,戴图瞳孔急剧收缩了起来,面露恐慌之色,惊慌的叫了起来,大喝道:“你这是以权谋私,公报私仇!”
“以权谋私,公报私仇,本官和你有私仇吗?”宋清冷喝一声,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来人,将他打入牢房,先上两个月枷号。”
“诺。”
两名捕快走上前来,将屁股打得血痕道道的戴图给拖了下去。
“大人英明。”
“青天大老爷。”
“判得好。”
有士子拍手叫好了起来。
诚然堂上无法定戴图杀妻灭子的罪,但这抛妻弃子的行为,最让读书人唾弃。
而宋清的判罚,维护了世道的公证,守住了道德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