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一只只乌鸦盘旋在了幽曳的枝头,在一场血淋淋的表演开始前,观众们已经开始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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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漫无目的闲逛了一整天才舍得回来的女子将木剑搁置在行李架上。
听到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顾湘君暗自腹诽这脑子一根筋的死板道士,一边向床铺上走去。
噗的一声,身子笔直砸在铺盖上,将脸侧着挤出厚实棉被的顾湘君脸上满是疲倦与迷茫。她看了眼系在左手手腕上的那根古藤色的绳子,上面的铃铛早已经坏掉,无论她怎么摇都不会响。
她忘记这东西是谁送的了,自她醒来后就觉得自己好像丢掉了很多记忆,她不记得从天宫出来后发生了哪些事情,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以她的见闻也不是没听说有某些犯了天条的家伙被罚了五百年的禁闭,等刑期结束人都跟傻了一样,连吃饭都不知道用哪只手。
万幸的是,她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吃东西也不是用手抓着吃。至于,她到底被关了多久,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悠悠叹息了一声,顾湘君刚闭上双眼准备先假寐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银铃震颤。
这一声划破万古夜空寂静般的声音将顾湘君那颗已经逐渐坠入迷梦中的心给陡然惊醒。
她猛一睁眼,左手上系着的那枚松垮垮的铃铛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言。
正当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的时候,耳尖的她听到走廊有人翻窗户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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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掌教师兄特意叮嘱过的女子送回屋后,往前踱了几步的张保真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又多行几步路来到二楼一处恰好能观远方的窗台前。
平台楼阁,恰有凉风起,在这初夏时节好不悠哉悠哉。
可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其他事情的张保真只眼睛粗略的过着面前的景,全然没半点惬意情趣。
此次行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这位身世不俗的仙家小姐,另一方面则是去探探河东道最近突然死灰复燃的神火教的事情。
关于这个教派,历史上能追溯到建国之初南方遗民那里,此派立教宗旨倒不是和造反有关,而是讲究人与人之间的某种精神纽带,反正就是宣扬一个全知全能的神灵这样。
官方最开始也不打算搭理,奈何地方上道门受到此教影响颇深,两方明里暗里斗的火热,最后压力给到了朝廷这里,于是给定了个xie教的名头禁止民众私自信教。
然而,这一打压反倒让神火教内部的激进派顺理成章的接过了大旗,之后就是xie教变魔教,从传播信仰到宣扬反叛,把造反的旗帜越举越高,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将近几十年的矛盾给彻底终结。
不过,张保真倒没觉得这次神火教的死灰复燃能造成多大影响,近百年过去,有心造反的那批遗老的孙子们都快入了土,现在国内又是经过了一批艰难求存后的不朽胜利,正是民心与军心最为稳定的时候,再不长眼也万不会选这个时候搞小动作。
而且,有没有厉红颜这个大魔头,对于神火教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话说回来,张保真环视四周,他依稀记得这里,也就是藏马镇是那个魔头出生下来的地方。
不过对于那个荒诞到不能再荒诞的传说,张保真其实是不信的,哪有婴儿无缘无故出现在神庙里,难不成是石头生的?
在他思绪百转间,不远处一群乌鸦浩浩荡荡的飞向城外某个位置。
而在这一瞬间,张保真心中陡然升起某种恶兆,他左手剑快速切换到右手上,继而空出的那只手,手指飞快的掐着决。
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张保真眉头一皱,他向后看了眼走廊某个屋子的门口,继而手肘一撑,整个人从三楼的阳台位置翻身而下,身子在落地的一瞬间如同跳下的野猫,轻巧且优雅的坠地。
张保真落地前的一瞬间,两张纸人从他怀中飞出,跟随他一起降落的同时,张保真眉间白光乍现竟然也是一朵秀气可人的纯白莲花。
白气寥寥,张保真双目口角云雾不自觉的喷涌,此刻就好像一头云中苍龙般,他略微停顿,继而口中吐道“守在这里”。
两个纸人似有灵性般竟真的点了点头。
吩咐完,张保真脚尖一点,整个人如同贴地的箭,笔直的朝街道另一头滑行。
而楼上,察觉到有人翻走到顾湘君则只是推开一小点窗户,她不知道的是,仙根被夺后,空有仙缘的她如今五感神识其实比常人强不了多少,能觉察到有人离开已经算是民间高手中的好手。
然而,推开一小节窗户缝的她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躲在窗户后面,小心打量着街道上动静的顾湘君眉头皱成个八字,她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又幻听了?这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