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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等她推门,早已经完成探索的宗门弟子从里面推开大门,见到莫亦哀后第一时间汇报了他们的发现。
“应该是近期撤出的,地上还残留了一些他们没带走的材料,据估计大约有上百担的制成火药,具体运去了哪儿不知道。”
那人汇报的时候,看了眼四周,显然这些人还活着估计也是因为没能知道更多细节。
莫亦哀揪着火药这个词,她默不作声的点了下头,继而将现场交给了其他弟子,自己则跑去那团幽影所在。
被这枚透骨钉刺中的人并不会死亡,但有了寒冰监牢,外加上这枚能钉穿人神魂的法器,那人活着还真是生不如死。
故意先放着不管,莫亦哀此时赶到刚好能看见那家伙在地上痛苦扭曲成一团的景象。
因为是钉在了喉咙位置,那厮挣扎的同时偏偏一个字都发不出,只能像个没学过人语的婴儿,用腹部,用肢体来表达自己的苦楚。
将脚踩在那枚银钗的顶部,一脸严肃的莫长老此时俨然换了一副神情。而被她踩在脚下的那人,五官渗血,身上因为极端疼痛而被他抓挠出一道道血痕,堪称凄惨无比。
然而,没有任何问答与对话,莫亦哀只是这样看着他,而被囚禁着的家伙,则发了疯似的想要去抓但永远也抓不到。
也许是等了不耐烦了,莫亦哀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脚下一用力,那枚银钗终于完全没入那人身体之中。
之后,就见那原本扭曲着的家伙,身子突然僵硬,继而,在他衣服的表面似乎有一条蛇一样的东西在游走。
那条足有人小拇指大小的游蛇先是顺着那人的背脊一路向下,继而又折返着游回了他的后背,再突然没入肚子里,那人被折腾的一个劲的口吐鲜血,整个人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冷漠女人。
继而,终于像是被玩腻了般,身子瘫软着彻底没了动静。
负责打扫战场的弟子来到这里时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委实是这里过于寒冷,就仿佛身处在一个极寒的冰窖之中。
见莫亦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站在那滩勉强算得上是人的尸体旁,那位年轻弟子感觉到寒意更甚,继而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就连礼貌的招呼都忘记打了。
莫亦哀只是淡然的吩咐道“把尸体烧了,烧出来的银钗给我。”
说完,自顾自的又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的东方朔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战报,他耐心听完眉头一皱道“什么都没有?那你们忙活这么久忙了个屁?”
汇报的弟子不太愿意触这位的霉头,只能祸水东引的点了句“疑似敌方的首领被莫长老擒住后,也死在了她手里,我们还没来得及问话。”
听到手下弟子的回复,东方朔这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他吹胡子瞪眼道“莫亦哀呢?她人现在在哪?”
那弟子回道“也许是去了城西,那里她好像还有什么要看。”
东方朔深吸了口气,继而掉头往西门赶去。
…
而在泰山府捣毁神火教一处制造工厂的间隙。
位于城东那处纳吉桥下,顾湘君带着那群衙门里的官差把这帮犯人收监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桥上刚刚被这群人糊上去的东西是什么。
拆开一袋的顾湘君闻了闻,老实说她没认出来这是啥。倒是一旁的阿宝提醒说“是火药。”
顾湘君眉头一皱,周围官差们也围了上来,火药这东西属于绝对的禁品,他们打眼一瞧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而后,顾湘君逮着一个垂头丧气的邪教徒问“你们弄这么多火药就是为了炸一座桥?”
那邪教徒本不想搭理,但看着脖子上架着的那把明晃晃的刀,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回了句“不行吗?谁规定我们不能炸桥来着?”
顾湘君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合着你炸桥还有理了?
但玩笑归玩笑,顾湘君思索着,这火药肯定不止这一处埋着,要是整个城下面都来上这么一点,怕不是整座城都给人轰飞了。
不过,这样做有意义吗?
顾湘君威胁说“再不交代,你们可没时间反悔了。还有多少处也埋着这样的东西?”
那几个神火教教众个个低头不语,顾湘君见着来气刚要动手,一边的官差给她拦下,说“都打死了也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先收监回去,我们会审出来一个交代。”
对于官差们的说法,一旁的阿宝却是嗤之以鼻。
而早看这小子不爽了的一众官老爷们,则开始盘问起阿宝的情况来。
顾湘君对这种男人间的争风吃醋似乎无感,她只想快点把这件事解决了。
于是发了个脾气的她直接转身离开,阿宝见势连忙跟在后面。
顾湘君却一把推开了他,并说道“别跟着我了,你不是盖世妖王,跟着我也没用。现在,赶紧带上你老爹多的越远越好,我没时间顾好你们每一个人。”
然而被推开的阿宝依旧不死心的说道“我能帮上忙的,我…我跑的很快,而且我…”
顾湘君抬手作势要打,阿宝则被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
见到这一幕,顾湘君不知怎的眼眶突然红了下来,她记得自己不是这样的。
阿宝小心翼翼的从两手抬起的空隙里瞧见明明是在生气,却自己委屈的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不由得想到了顾湘君睡着时的景象,那家伙嘴里嘀嘀咕咕,好像在念某个人的名字,可那副表情,分明是又恨极了那个人。
所以,他是真的搞不懂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心思,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想要了解,也如此害怕和她接触,就想着只要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能一直看着就好。
深吸了口气,顾湘君擦了擦眼角,继而语气弱了三分,但依旧倔强的说道“你别跟着我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去找你真正喜欢的人吧,我不值得你这样努力。我走了,别再跟来了,保重!”
望着那抹远去的红,阿宝颓然间不知如何自处,他想跟但双腿灌了铅般挪移不动,一瞬间,他似乎又被打回了原型,身影随着那个魂牵梦绕的姑娘的背影一起越变越小。
他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痛,那是一种洗脱不掉的愤恨,他恨自己的平庸无能,恨自己的唯唯诺诺。他想到了所有自己不堪的肮脏的乃至于一文不值的前半生,唯独渴望在那一刻变成一个真正的盖世妖王!
不清楚,如何回到的窝棚底下,老爹一如既往的在这个点醒来。
看着犹如被人抽走灵魂的小子,那个活了大半辈子,只会喝酒以及念几句酸溜溜诗的糟老头子像是无奈又可笑的叹了一口气,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身,在那小子面前,摸出一盏久不曾用的油灯。
用手在旁边的桌布上捻了一截布做灯芯,用油污泡了泡,继而小心的放在腊脂下面。
外面风大,天乌漆麻黑似乎并不好。
老人一边打着火,一边对自己的孩子问道“那个姑娘真有这么好吗?”
阿宝没有回应他,或许他觉得就算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他倒不如想这样一了百了的死在这儿里,好歹她会记住他一段时间,而他也不用再这样继续难过。
老人捻了半天,终于撵出一点火星子,把它小心翼翼的对着蜡烛,继而嚓的一声,火光闪动间,天空上雷霆炸响。
分不清到底是雷霆还是火光,阿宝双眼空空的盯着屋棚,他两眼疲惫至极,但整个人又仿佛被掏空,在老爹那昏昏欲睡的故事里,阿宝眼睛半眯半闭着,意识也渐渐坠入到某种特殊的境地。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猴子,为了寻找自己的生母,于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西边。那里,是所有妖怪共同的起源地,上至御天神龙,下到田地鼠贼。总之,妖们把那个地方称作祖庭,而猴子呢,就想着去到那里去寻找有关自己的身世。”
“一路上发生了许多见闻,这些都不一一赘述,在去往西边的路上,他遇见了一只和他一样的老鼠。这只老鼠很会照顾人,也是唯一一个真的想和猴子做朋友的。可是后来,老鼠死了,猴子就把老鼠的骨头带上去到一个叫天宫的地方,去那里学习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法术好让老鼠活过来。”
“天宫是神仙们的居所,哪是一只来历不明的毛猴所能进的。于是猴子就在天宫外面跪了整整三年,三年多啊,外面的桃花都开了三茬,终于,猴子等到了第一个愿意为他开门的神仙。”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仙子,她喜欢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头发长长,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她自称紫霞仙子,是圣母座下的一道霞光,那天,紫霞偷偷溜出了门,再偷偷回去的时候见到了门口那死赖着不走的傻猴子,于是,好奇心很重的紫霞就把这只死心眼的猴子给偷偷带进了天宫,在那里,猴子被剃掉毛发,以一个杂役门童的身份,混在一众新入门的灵童身边。”
烛火里的灯芯开始扑闪扑闪,映照出墙壁上那个苍老佝偻的身影,越发的像是一只猴子。
老人眼眸里闪动的光越来越明亮,明亮到,他都快忘了,上次醒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
外面,暴雨倾盆。
站在一处窝棚下躲雨的顾湘君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让她即惊又怒。
原本天人之躯,是断然不会感染风寒这类凡人才会得的疾病,而自从被断了仙缘仙根,她的意识从那柄长青剑回归本体后,属于紫霞的烙印就越来越少。
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留下的不只是顾湘君本人的烙印,在这儿之前似乎还有一个人在这儿用力的生存过。
与她们相比,紫霞自我的意志实在是太过微薄,以至于很多她下意识会说的话,下意识要做的决定,都被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给覆盖。
伴随着身体里灵性的一点点枯竭,留给她的或许是那如同死亡般的沉睡。
可到底,她为什么会害怕死亡呢?
这种生物天生的本能让她感觉到了陌生,作为天生的仙灵,她哪怕是死,也将以轮回的方式再次苏醒。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凡人生老病死的那种无奈。
眼睁睁看着躯体的无力却又无可奈何,追逐希望的同时又不断被死亡所逼近。
而或许,余君酌确实有办法能救她,但代价却是进入另一个牢笼。
为什么,为什么世间一切只有她是生来就注定要被锁在笼子里?
紫霞有些想放声大哭,可明明她都已经拼上了一条命,可到头来结局还是一样。
不远处,一只黑猫正在丛林下瑟瑟发抖。
她看着那只猫的同时,那只猫也在注视着她。
也许是天生感性,当顾湘君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它的时候,一种不详的预感涌入她的心头。
“我运气不错,看来命不该绝!”
那只黑猫的眼眸中闪出一丝异样,就好像,一瞬间,一片片结晶一样的东西填满了它整个眼球。
而那晶体不断膨胀,直到将整只黑猫都变作一块晶莹的物体,然后,那猩红的石块开始变化,逐渐形成了一根尖刺,继而,在顾湘君意识被迷住的瞬间,尖刺猛地扎进她的胸口。
一瞬间,顾湘君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脱离了掌控。
那团蠕动的水晶,触及她肌肤的瞬间变作一片绵密的甲胄,而后,那些甲胄表面下又长出一根根尖刺,毫不客气的扎进她的躯壳内。
可她感受不到疼痛,因为在那一瞬间,自己早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一个孤零零的灵魂,眼看着身体被一具强大且邪恶的灵魂占据。
这种感觉,她好像经历过一次。
而更多痛苦的回忆在她脑海中形成。
一只白色的,如同骷髅般森然的巨影从她意识深处满满汇聚。
那占据了她身体的恶魔似乎在低语着“竟然会是你。”
在顾湘君意识彻底脱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只天那么大的手掌抓了过来,而她已经堕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