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山不甘心,“咱家在那姓商的手里吃了这么大亏,把家底儿都掏空了,就这么算了?”
“急什么?”林村长的语气意味深长,“总有他们求到我头上的时候。”
另一边,商晚踩着夜露回到木棚子处,本以为家里人都睡了,没想到火堆边还坐着一个人。
陆承景往火堆里添了两根干柴,听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渐渐神游天外。
橘色火光映照下,那张总是苍白病弱的脸添了几分暖色,仿若温润的玉石。
所谓灯下看美人,月下看君子,商晚觉得就陆承景这张脸,只要有光,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她从木杆上取了块干净的帕子,擦着半干的长发走过去,在陆承景旁边坐下,“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这话有些耳熟,陆承景记得商晚去牢房看他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分明没过去几天,却恍惚觉得过去了许久。
“你未归。”陆承景偏头看向身侧之人,注意到商晚擦拭长发那粗鲁的动作,眸光微顿,“我帮你。”
商晚瞥了眼他无法动弹的右手,拒绝,“别,老实歇着。”
一会儿这狐狸手酸了,她还得帮忙揉,还不如她自个儿擦呢。
陆承景轻叹一声,左手搭在右胳膊上,落寞地垂下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样。
商晚:“……”
还装上了是吧?给惯的!
“给给给。”她坐近些,把长发和帕子往陆承景膝上一搭,“想擦多久擦多久,行了吧?”
陆承景眼底划过浅笑,左手轻柔地捋顺膝上的发丝,拿帕子裹了,缓缓揉捏擦干。
“还得多久啊?”商晚歪着脑袋不舒服,索性靠在身侧人单薄的肩膀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一会儿。”陆承景垂眸瞧她,目光划过精致眉眼,落在商晚身上那套与离开时不一样的长裙上,眸光微深。
商晚闭着眼睛没发现,等陆承景说好了她才睁开眼,将帕子洗了晾在木杆上,返身抱起陆承景回木棚里睡觉。
木棚虽然是简易版,但里面空间是够的。
商晚原本用木板分隔两半,想着男女分开睡,等从县城回来再加工细分。
可经过小环收拾之后,愣是分成了三处。左边用布帘从中间分隔开,小环带着圆圆睡一边,石头睡在另一边。
右边的大空间自然是留给商晚和陆承景的,早已经铺好了松软的被褥,直接睡就成。
商晚:“……”
小环的心思不要太明显啊。
她将陆承景放在被褥里侧,回身关上门。
从头顶的木板缝隙透进几缕黯淡的月光,陆承景勉强能看清靠过来的人影,不由轻轻屏住呼吸。
商晚扫了眼陆承景身上的长袍,故意逗自家狐狸,“等着我帮你脱衣服?”
“没。”陆承景垂眸,先脱去脚上的靴子,然后抬起左手缓慢解开腰带,脱外衫时却被肩膀卡住了,略窘迫地红了脸。
商晚轻笑一声,靠近帮忙。
陆承景只觉得鼻尖充斥着商晚身上的浅淡香气,顿时浑身僵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更不敢往商晚身上看。
“好了,睡吧。”商晚把另一床被褥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顺手将陆承景的长发拂开,免得一会儿压到。
陆承景闭上眼,听着身侧人清浅的呼吸声,分明困了却睡不着。
正要强逼自己睡去,一只温暖的手忽然伸过来,握住他冰凉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