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接过来,将草芯放进嘴里细嚼,竟然真的有一股子甜味儿。
“小时候跟着爹爹进山,我都拿它当糖吃。”小环面上露出怀念之色,看着竹篓里的宝贝们,笑得眉眼弯弯。
商晚将嚼过的草芯吐掉,笑问:“喜欢吃什么糖?”
小环摇摇头,“小时候喜欢,早就不馋了。”
没钱买糖的时候馋得梦里都是糖,想象那种甜蜜滋味儿,醒来枕头能被口水打湿。
后来进了陆府,吃糖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渐渐的就不馋了。
“走吧,下山。”商晚接过竹篓往肩上一挎,伸手揽过小环,往山下走。
小环扭过头看满满的竹篓,“姐,东西多,我来背。”
“不重,哪有姐姐闲着让妹妹背东西的道理?”商晚躲开她的手,“你不是想找芋头吗?咱们换条路下山,你仔细瞧瞧有没有。”
闻言,小环只得作罢,专心看四周。
“小环,在米铺发生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都记得啊。”小环在地上捡了根树棍敲打草丛。
商晚问:“那葛顺良请你姐夫去后院喝茶,离开之前,你姐夫跟你和石头交待什么没有?”
“交待?”小环蹙眉想了想,“姐夫只让我和石头看好圆圆,别的一概没说。”
商晚“哦”了声,提醒她小心灌木上的刺。
小环转头瞧她,疑惑道:“事情都过去了,姐你还问这事儿做什么?可是有哪里不对?”
“没有不对,我随便问问。”商晚跳过石块,反手接住抖出来的竹笋,丢回竹篓里。
小环总觉得商晚不是随便问问,但观商晚神情无异,她便没再多问。
许是地方不对,两人直到走出山林都没能找到芋头。
小环觉得可惜,商晚安慰她,“许是这边没有,你若是喜欢,让石头给你种。”
小环对石头种地这事儿实在不抱什么希望。
别看石头这几日上心,等过阵子腻了,会不会去地里看一眼都不一定。
说到种地,她突然想起来件事儿。
“姐,我听闻娘子说,开荒不用咱去找官府的人来登记。县衙每两个月都会派人都村里巡视田地,瞧瞧地里的庄稼如何,届时可一道登记。”
商晚点头,“倒是省了咱们的事儿。”
两人并肩走着,特意绕去石头开的两亩地看看。
石头已经翻完了地,将锄头横放,坐在锄柄上休息。
阿乐则坐在不远的石块上,捧着茶碗跟石头分享近日发生的趣事。
石头惦记着自家姐夫的学业,有意跟阿乐打听县学里发生的事儿。
阿乐想了想,勉强找出一件新鲜事儿。
“县学新来了一位夫子,姓褚,瞧着比少爷年长不了几岁,那夫子的派头端得可足。”
阿乐站起来,挺直腰板,一手负在身后,学着褚夫子走路的姿态,有模有样地来回走了两遍,看得石头直乐。
“我学着都累得慌。”阿乐肩膀一垮,“我看到褚夫子恨不得躲着他走,偏偏少爷交代我多敬着些,说褚夫子非池中物,肯定在县学待不久。上回让少爷这么夸的人还是陆公子呢。”
石头与有荣焉,“那是,我姐夫可是十三岁的秀才公。放眼整个大周,十三岁就能考上秀才的能有几人?”
阿乐酸得直撇嘴,故意往石头脑袋上泼凉水,“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出息的可不少,还有十二岁就考上秀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