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弯弯握紧了手中的弩弓,黑葡萄似的眼球里,倒映着少年挂着残血的侧脸。
温丹心都被萧鸿的话给惊着了,忙道,
“怎么可能,鸣儿也是被逼到了这份上才——”
“我没想在云归山寨动手,更何况是凌绝峰。”
“……鸣儿?”
温丹心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萧鸣抬眼,他的眼里还浸着血,
“为什么?裘家寨与蒙源勾结,杀我云归寨弟兄。小剩和虎子两条性命,白萝卜终身拿不了刀剑,他们护送至洪城的初九,遭受了裘子壮和他那些手下非人的凌辱折磨,小姑娘死状凄惨!而看着我长大的南叔,生死不明,杳无音信,这桩桩血债,您让我等,好,我等了。”
“然而等来了什么?裘子壮他当着我的面便要欺负凌辱我的人!”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忘您的警告,也忍了,所以没当场要了那渣滓的命。”
“既然已经忍到这地步了,就不能再忍一忍么!”
“再忍?”
萧鸣反问,
“我没有错,却生生挨了你三十鞭!当裘家寨来信,要您为此事给他们一个交代时,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等也不忍!”
“你心里只有私人恩怨,可想过我为什么一再让你忍?”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不过是蒙狗的那点狗祟心思!但……”
“大患是北恒。”
萧鸣接过话,萧鸣眯了下眼,“你说说看。”
“北恒侵略的野心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燕州一带,到处都是细作,活动频繁,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利用鬼谷的特殊的地势和行政埋兵。起兵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要攻燕州,云归山是必争之地,只有占领云归山,方能进可攻退可守。”
萧鸿突然站了起来,他神情复杂的打量着萧鸣,“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这是我自己的判断。”
“你没有说实话!到底是谁?”
“爹,这重要么?我说的不是事实?您觉得外敌当前,云归山自当像祖辈一样,放下私人恩怨,同仇敌忾!就怕撕破了脸皮,云归山先起了内讧。”
“萧鸣,你爹的用意,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莽撞?难道你觉得外敌当前,我们起了内讧,也能抵挡得住北恒的来势汹汹?”
“沈叔,我就是知道才孤注一掷。”
“……怎么说?”
萧鸣看向沈珣,
“裘家寨的野心是在云归山称王,是要云归山四大寨往后以裘家寨为首。而蒙源的野心则是剿灭燕州最后的山匪,一个,不顾云归山两千弟兄,一个,不顾燕州数十万百姓。”
“若外敌来犯,他们难道能放下那些私欲,和我们同仇敌忾?和这样的人联手,云归山的弟兄们打起仗来,只怕还要担心会被同伴背刺。”
萧鸣其实已经很累了,但少年意气正盛,胸腔热血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