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众亲卫等众,纷纷只是压抑不住身上的激动、热血,竟都有些颤栗起来,而后不管不顾的大骂出声:“莫说什么燕军!能在萧帅跟前露脸,俺们便是冲梁军又有何惧!都校,不用多说,俺们随你冲杀!”
余仲大出一口气,进而哈哈大笑。
“杀他娘的!”
――――――
幽州东城,城楼上头,傍着城墙所建的义昌军大营寨墙上,到处都挤满了踮脚向南望的义昌军将士们。
孙鹤与几个沧州来的军将亦在正前方,却都是傻然。
之前天色恰才大亮,雨雾还蒙蒙的时候,南面突然爆发出来巨吼声,就已引得义昌军众军将惊变,何况是孙鹤等人,早已是令各部登上城头寨墙准备死守。
然而,等甫一向南望,就看见了这一毕生难忘的场景。
雨雾视线不可及中,铺天盖地的溃军浪潮席卷向北来,人头之密,哭喊声之大,已让人头皮发麻,再看那好似完全看不见的追击大军不过才几千人,且看形制式,分明就是前些时日向南溃败的定霸都,更是骇得人人变色。
真有敢以千骑搏十数万的人?
“定霸都,何时如此骁勇了……”
一从沧州来的将领喃喃自语,却是有些不可置信。
孙鹤亦是不可答,唯只有沉默以对。
“孙都帅,我们该如何作?”旁边有人发问。
“这……”
孙鹤皱起眉,望着堵在东城外的一些燕军营寨已然慌乱,一副自危的模样,竟有些意动。
这时候,突有一道暴喝响起。
“萧帅军令!
凡义昌军所部上下,皆不得妄动!各自戍守城门,谨防燕军溃部涌入幽州!萧帅即在城下平乱,乱事克定后,萧帅就要亲自接管义昌军。
论功行赏!”
孙鹤等人急忙折身去看,却见正是几个身着义昌军服饰,却戴着斗笠的骑卒手持着一块令牌,正在营中不断来回疾驰。
进而,便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就听整个义昌军大营内,倏的爆发出一声欢呼声。
霎时,从沧州来的众将皆是脸色一白,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下头的军士们好像是早已得了安排也似,纷纷从东城门涌进城内,且城内的元行钦部竟也是毫不阻拦,反而和他们汇在一处,毫不客气的闭紧各处城门,只是坐观城下的十数万人逐步发展成总溃败。
――
瀛洲。
山谷内,一辆又一辆载着金银、粮草的大车只是不断涌出谷口,似乎没有断绝的时候。
谷口两侧的山坡上,新建起的营寨上,冯道捋着须,不时出声让一旁的不良人记录运出的军需总量。
旁边,付暗难得的擦着汗,稍有些喘气道:“冯公,这批粮草已是我能购到的最后一批,若是还要,就得去赵地买了……”
冯道微微一笑,一手摇着折扇,道:“不够,付统领恐怕真需要去赵地跑一趟。”
“还不够!?”
付暗大惊失色,不顾满头大汗,急声道:“冯公莫要诓我,这几天日日向高梁河运送,怎会不够?”
“真的不够。”冯道摇了摇头:“时间紧迫,仆就不多加解释了,付统领赶快动身吧。”
付暗无奈,他作为萧砚留在此处的不良人负责人,本就是为冯道奔走的,遂只得走下山坡,又要骑上马背。
但马上,他终究还是难掩自己的疑惑,咬牙发问:“冯公,萧帅定取幽州乃板上钉钉的事,之后就可以在幽州慢慢休整了,你何必如此之急?”
“付统领说的在理,不过也不在理。”
冯道哈哈一笑,然后一挥羽扇,看着北面,道:“付统领以为,萧帅一定会在幽州休整?”
“那不然?”付暗皱眉道:“恰经大战,若是不休整,诸军岂不是会……”
“所以我们才要赶快将犒赏之物、一应军需转运到幽州。”冯道笑了一声,进而补充道:“有了军需和赏赐诸军的赏银,萧帅就能够一刻不停的继续转进了。”
“转进?”
“付统领莫忘了,漠北。”
付暗悚然一惊,继而毫不犹豫,骤然翻上马背,领着几个不良人就急急而去。
冯道则继续留在营寨中,捋须望着北面。
自家这位主公,他怎能不清楚?
转进、转进。
只有趁势一举奠定漠北塞外大局,河北一地,从此以后才算是真正成为了萧砚的后花园。
莫说是有那位漠北王后,便是没有她,或许自家这位萧帅都会出塞砍下一万个脑袋震慑住塞外。
不过,能捡现成的,何必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