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指腹带过眼角的泪,吩咐小杰:“帮妈妈去接杯水好不好?”
小杰乖巧应着,放下作文本跑了出去。
我是刻意支走他,怕他知道我没有失明而对苏静秋说漏嘴。
我用铅笔在那篇作文后面留了一行小字,极为简短——
“有事,速来家见我。”
以范露的聪明劲儿,我相信她能明白我的处境艰难。
“妈妈,喝水!”
小杰捧着杯子走进来,我则快速合上作文本,将它塞进小杰的书包。
小杰快步跑过来,“妈妈,整理书包的事我自己来就好。”
他是心疼我看不见,只能靠摸索,殊不知那是我故意的。
我也没有同他解释,只是隐晦地叮嘱了一句:“你这作文里还有几个病句,明天记得让范老师看看,替你改过来。”
看着小杰收起书包,我心里莫名焦灼,只盼着早点到周一。
只要小杰能将作文本交给范露,范露一定能看见我的字迹来救我。
苏静秋并没有让小杰留在我这里过夜,美其名曰怕打扰我休息。
看小杰依依不舍地离开,我也心如刀割。
小杰,再给妈妈点时间,妈妈若能逃离他们的魔爪,一定把你带在身边。
很快便到了我期盼的周一,陈易前脚刚出门,随后苏静秋就来了家里。
他们完全不给我独处的机会,把我监视得死死的。
所谓多做多错,为了不让苏静秋察觉我的病情好转,我干脆一整天都瘫在床上,装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午饭后,苏静秋照常盯着我吃下药,我也熟练地将药压在舌根下。
将喝水的杯子交给她,我便打了个哈欠,以犯困为由把她赶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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