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十指之上,丝线缠结。梅晏清退开数丈,却将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这老东西说,认识他?
他出生时,一罗锅老道在他家门前起了一卦,说他命中犯煞,天生不祥。于是那血浓于水的至亲竟将他弃置山谷。梅家惨案之时,他却因祸得福,逃过一劫。后来被师父收留,又因为师父说他心术不正,将他赶出师门。这兜兜转转,还是入了万寿宫。
他半生漂泊,这老东西怎么会认得他?
多半是信口胡说!
他心中惊疑不定,只管催动手中丝线。那丝线很快结起一阵,将老人困在其间。而附近那来不及逃离的门人,自然也被这锋利无比的丝线斩得七零八落,血肉齐飞,惨叫连连。
老人运功一挡,这血倒也没能溅在他身上。
这下叫梅晏清看了个分明,这老者似乎修了什么护体神功,那血止在他身前几寸,像是落在了一层罩子上,细看之下,这罩子隐隐泛着金光,像是佛门功夫。
原来这老东西还和禅宗有关?
梅晏清冷笑。他未曾与禅门弟子打过交道,只不过——
这世间还没有他的丝阵割不断的筋骨!
他十指一收,那丝线紧紧包裹在老者周遭,在那护体罩子上纠缠紧绷,竟能发出刺耳的“呲啦”声,对方被牢牢缚在他的丝阵之中,像是误撞蛛网的蛹蝶。
“老东西!本门主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是谁?!!!!”他隐隐有些头痛,仿佛是运功过度,又仿佛是脑海深处,有什么记忆在苏醒。
“砰——”地一声,像是什么炸开似的,只听一声轻响,那丝线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如同一场白雨。
老者端着酒壶,坐在地上,乐不可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双唇翕动,梅晏清只觉两耳轰鸣,脑中嗡嗡作响。
老东西这句话竟用上了十成内力,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你,是,谁?!”
......
日暮独去,游子断魂。
一僧一客在荒野中缓步前行。
“嘿!你知道么?”那一袭红衣的男人开口说道,“在我的故乡,有比宽数百倍的穹庐,也有比这大数百倍的田垄,天苍野茫,纵马长游,多的是潇洒快活。”
“嗯。”僧人轻轻一笑:“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想来定是一番人间绝景。”
“那是自然。”男人颇为傲然地挺起胸膛,“你未曾见过,肯定想象不到!这可是我们那儿独一份的!”
僧人笑着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言。
蠢和尚本来不多话,这几日熟络起来,倒也偶尔会捧个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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