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风声不止,双脚悬空,他知道,这是那高深莫测的轻功所致。
“赵叔……人家要讲关键的了…您这是做什么?”
苏决明郁闷不已。须知他正要竖起耳朵,准备聚精会神听那两人讲些什么,只是脚下一空,他便被挂在这男人手臂之中,两人匆匆离去。
——可他还想听啊!
况且…况且看到那江夜来像是气色不太好,若是有什么……恐怕他该伤心了吧?
苏决明暗自呸了几声,只道自己胡言乱语,向那老天耍个滑头,叫它不要当真。只是他心中却还是隐隐担忧,他苏家医术恪守成规,讲究“望闻问切”,这“望”便是排在最先的。他惯是看那女子面色不好,隐隐有病气缠身,却不知她究竟何故,上次见她,分明还生龙活虎得很。
——那自当是有力气,不是还给了自己一掌……
“剑取到了,自然该走了。”赵巧拙掂了掂手中宝剑,随意将其递给他。
苏决明当即为之一振,将那什么宋芸什么锦瑟皆抛之脑后。
毕竟这是他作为苏家子孙最后的象征了……他抚摸着这失而复得的宝剑,心中隐隐怅然。
——其实...赵叔也并非为他取剑,而是另有所图吧?
“小友无需多疑,老夫不会害你。”赵巧拙轻笑不止,看着那其后乱作一团的庭院,低声道,“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苏决明心中一惊,顿时抬头道:“走不了?”
赵巧拙眸光意味不明,只点了点少年的额头。
“只是有人想从中渔利罢了。”
苏决明心中隐忧更甚。
“他们可是会有危险?”
“危险倒是没有。”赵巧拙摇了摇头,思忖着说道,“此时南北之势倾之,问剑山庄大宴四方,却遭逢魔宫与西州邪教侵袭……若此时你恰好权势在握,又对这盟主之位感兴趣……”
苏决明灵台一醒,当即脱口而出道:“谢……”
他话音一止,却为那大掌捂住嘴。
“唉——”只听赵巧拙叹息一声,跃至一处树梢隐蔽所在。
“来了。”
苏决明无声低头,看着树下那华盖宝驹。
其后军队如同黑云压境,将问剑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那华盖之下的男人闲适品茗,向着一旁侍卫轻声问道:“千泉呢?”
“启禀殿下。千泉…大人正于庭中待命,只等殿下施令。”
“哦…这样。”那男人颔首会意,遥望着那山间庭落,目光淡然,“那就听他的吧……若是他要留她一命,就让他把人带走。他不留,就将里面所有人捉来,以通敌论处——”
苏决明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惊呼出来。
“是!”那侍卫不敢有疑,连忙应下。
“天色尚早,再下一局棋吧……”那男子像是在喃喃自语,重新拾起棋盘上的琉璃棋子,掷进棋盒之中。
“可别再让本王失望啊……”
“啪——”地一声,天际亮起一束璀璨烟花,像是与他这话遥相呼应。
只见那谦谦如玉的面容上划过一抹笑意,当即挥了挥手,招来一队人马。
“你们,去帮她吧。”
这群人显然训练有素,三步并两步便消失在夜色山路之上。
他摩挲着手中那温润的琉璃棋子,棋子经年累月,已然被磨得圆润通透。此时有些寒凉,那棋子却渐渐晕上他指间温度,有些暖意。
“好棋。”
他无声地笑了。
那笑意却为苏决明心惊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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