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石室便是他的墓室呢?
她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却更为毛骨悚然......若是如此说,此时自己岂不是身处一个巨大的墓穴棺材之中?她见过棺材,那是她自问剑山庄离去之际,趁娘亲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之时看到的,那棺材之中躺着一位美人,美人脸颊下有一颗小痣,将那如花般的容貌衬得更为曼丽。
可是人们都说,她已经死了。
彼时问剑山庄挂满白幡,就连娘亲也在发间佩着白花。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死,还当她是睡着了,竟觉得这女子睡相煞是好看。本想问娘亲那是谁,娘亲却不由分说,将她送上了栖梧山。一别经年,那女人如何容貌她早已忘却,只是每每想起,那眼下一点痣却萦绕于心。
思绪回转,如今见着这皑皑白骨,却也不再觉得有多可怖。师兄说死亡就是永远沉睡,那她只当这人睡着了,也不会将她如何,于是壮着胆子靠近,待她走近,才发觉那人衣衫褴褛破败,堪堪挂在骨架上,而腹中似是堆着何物,叫人看不分明。
——说不定......她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伸手探了过去。一副骷髅,自然不会动弹。于是她闭着眼睛,颤颤伸出手,飞速将那尸骨怀中的物事夺了过来。
只听刺啦一声,像是衣帛断裂,又似是纸页破损,总之触感齐整单薄,她连忙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卷书!
“咳咳......”灰尘扑面而来,她不禁连连咳嗽。待她定睛,才发觉那白骨左手紧卡着另一半书,非凑近探入那骨骼之中不可拿。她做事向来不愿只做一半,拿都拿了,她当即狠了狠心,小心翼翼将那手骨抬起,将那另一半书抽了出来。却不知为何,昏暗中响起一道短促“嘣”声,似是什么东西断裂,那副白骨忽然如同散架一般滚落在地上。暗处忽然传来“轰隆隆”之声,这次却不知是从何而来。
她登时吓得弹开数丈之远,看着那一地狼藉,凭白闯了人家墓室,又扰了对方清净,此时她心中五味杂陈,只得双手合十道了声“罪过”。
只是她如何作派,那尸骨却也不会回应,她的注意很快便被那本书吸引。书上写着她看不懂的字,观其形貌,却不像是今世所流传的文字。借着一线月光,她尝试着翻看几页,却发现满篇都是看不明白的字,心中戚戚。此番既扰人清净,又徒劳无功,真是两手空空。
“唉......”她抬头望着那裂隙,有习习清风拂面。分明顺着这裂隙便可看见外面,只是她这身量绝不可能钻过那狭窄裂痕,更不必说在其间攀援而上了。只是瞧着这平整锋利的裂痕,她心中又不免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这山岩都斩断呢?她看了看那地上白骨,突然开口道:
“这是你干的么?为何不劈得大些呢?这样我就能从这儿爬出去了......”
自然不会有什么声音回应,此番也是她百无聊赖,自娱自乐罢了。
“...是我啊。”
谁知暗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登时将她吓得三魂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