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元兵来也
按下张靖等人顺利逃出生天,再度隐藏在泸州一带不提。
在刘家村暂住的时间内,只要有空,李芗泉便去拜访张老,这位张老对他的到来,非常热情,随着时间的过去,二人简直成了莫逆之交。李芗泉对张老的了解也更深一步,这位老先生,以他的总结,可称之为“士”。
张老丝毫不掩饰其对蒙元的痛恨、对大宋的追忆,也对现实的无奈。在交流中,李芗泉隐约的知晓,张老年轻时,曾身在大宋的官场,但他却无力挽救那个让他遗憾后半生的故朝,鞑子曾想请其出官,并许以高官厚禄,张老却宁愿被砍头,也“誓不事元”,在这里,李芗泉看到了一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高大士人形象。
张老哪怕是体弱身衰,却一点也不倚老卖老,只要是他认为自己身体力行能做到的,绝不找他人要求帮忙,譬如其衣食起居,皆要身体力行。另一方面,他也竭尽全力、呕心沥血的教授自己的几个孩童,期望他们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掌握更多的礼仪、知识,以他的原话便是:“鞑子占了大宋的土地,汉人的礼仪断不能再失却了!”
李芗泉也似乎渐渐明白,为何张老会近乎顽固的坚持,哪怕没有回报,也要努力的去教授孩童了,也许在他看来,蒙元一统天下是大势,他改变不了,但他要开辟自己的“战场”,把汉人的礼仪传承下来,把华夏的文化传承下来。
李芗泉在与对方的交流中,也多多少少的逐渐受到了影响,在这个刘家村,张老几乎成了他的精神交流的对象,在其身上,李芗泉充分的感受到一位老者的倔强与抗争,这种精神,在潜意识中,也对李芗泉进行潜移默化的改造:除了自己的生命,这世间,还有更重要东西,那就是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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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我估计再过一旬,便可栽种红薯了。现在,我就将红薯的栽培跟大家分享一下,无非就是记住几个要点,其一是阳光足,二是土质肥,三是水份不宜多,四是少挪藤蔓。。。。。。”
在刘家村后一处向阳的半山腰上,李芗泉拿着一块石头模拟红薯,正对着一堆人讲解薯类的种植方法,这时,刘明义拖着根木枪呼喝着冲上山来:“公,爹爹,大事不好,鞑子兵来也,还有石头寨的寸白军!”
什么鞑子兵寸白军,李芗泉一愣,转而看向其它人。
听到“鞑子兵来也”的消息,众人顿时慌了神,刚才还抚须一本正经观看种植红薯的刘士仁也是大惊失色,他用颤抖的语音急问:“鞑子?现今何处?有些甚么人?确是打我刘家村而来?”
刘明义思路还是清晰:“今日没人守望半月湖,鞑子绕过了湖孙儿才知晓,已离双子瀑不过一两里,此处只有我刘家村,定是朝我村而来。军中打着各色旗,前面七人骑马,一色的鞑子,后面还有人,石头寨的阿兰狗酋长就在其中,还有一人。。。。。。”
刘士仁见孙儿打了个断欲言又止,便催促他明说,刘明义只得照实回复:“像是王三刀那贼厮鸟!”
老族长一听,脸上顿时各种形色交杂,他的大脑急速转动,最后似乎明白发生何事,愤然道:“好个破落户引狼入室,枉刘氏当初收留这厮。”
刘家村多是老幼,对付寻常几个山贼尚且勉强,如今对方皆是军伍,个个凶悍,如果硬抗,下场必然凄惨。
这八年有余的时间里,刘家村虽心向大宋,还被凌霄城抽了壮丁,也未过份得罪鞑子--去年甚至也略微向其交过一点食粮与干鱼,表示刘家村有愿意接受大坝府治理的想法,但与山下的石头寨却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他们此行来势汹汹,定是这王三刀这厮在其中挑拨离间。
这些年,鞑子似乎调整了方式,不再一味的杀人--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四川一地的百姓都差不多杀光了,已杀无可杀,忽必烈开始任用文官与武将搭配的方式统治各地,就如那泸州也已经置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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