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将李芗泉射翻叛贼刘整瞅在眼里的陈再兴连声击掌赞道:“副将好射法,果真百步穿杨,再兴佩服!”
这时,城内传来呐喊之声,原来是那七哥搜罗了一支长宁军前来,再往远处看,只见街道之上,似有骑兵正纵马而来,他们的后面,更有影影绰绰的身影不断从南寨冒出,想来必是谭如晓说动了那些骑兵,将朱雀军给放了出来。
这时,见百户被射翻,刘整的心腹皆戾气大增,在瓮城墙上大呼“杀死那直娘贼的婆罗国人”、“攻下梅洞寨,杀光长宁军”。
瓮城之下,鞑子百户这才明白,这刘整拿下瓮城确实不假,但离梅洞寨到手还有老大一段距离,最起码内城门还是紧闭的,而且正墙之上还不断传来金戈之音,这所有的事实,都说明一切才开始而不是结束,搞不好,还得靠自己这些人出手才能力挽狂澜,这不,那刘整竟然被对方一箭就给撂翻了,如此不经用的货色,何时被千户大人看上了。
还得看我如何打破梅洞寨,这个头功恐怕非我莫属,那刘整,最好被人射死,就没人跟自己争功了。鞑子百户想到这,大声喝道:“上瓮城,杀!”
几乎同时,力量大增的长宁军也暴喝声声:“杀!”
个个血脉贲张的敌我两方均喊出震天的嚎叫,顷刻之间,羽箭便不打招呼的互射起来,寨墙之上,不时有人惨叫着倒地,但同伴的鲜血更激发了这些人奋勇向前。
李芗泉看了一眼瓮城的寨门还敞开着,心里不禁着急:“七哥,再去叫人,我们的兵力弱了些,王散你父子把那个李郎中也叫来,多带伤药,蓝梨也去。当下最要紧的,是必须把瓮城门关上,不然寨外的鞑子源源不断的进来,我们打光了也于事无补。再兴,你速带人去关了寨门!”
那刘整身边可是有二十来个新附军老卒,自己不过十人,陈再兴便有一分犹豫,李芗泉见状,拍着手中的弓喝道:“怕个甚,我掩护你!”
靠,放在后世,这句“我掩护你”最是信不过。
要冲到寨门那里,就要直接冲过那十数人的一队神臂弓手,这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而瓮城底下的二鞑子也开始下马,已经有人沿着阶梯开始往上奔,好像九死一生还是轻的,这完全没有生存的可能啊,陈再兴回头盯了一眼李芗泉,一字一句的道:“副将,再兴信得过你。”
其实李芗泉也做了两手准备,能收回瓮城自然最好不过,如果实在不行,坦白说,他还是有带着自己人马借故逃离的打算,可这陈再兴却一而再的表示信得过自己,无形之中给了他压力。
“我能抛下并肩作战的兄弟吗?如果逃离梅洞寨,我能逃得过那些鞑子骑兵吗?似乎不能!!!”李芗泉不禁扪心自问。杀千刀的老天,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既然没有退路,我就拼了这一回!
“死就死吧,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杀鞑子!”说罢,李芗泉举弓搜索有价值的目标。
镐京国防大学的特种作战教官,曾不厌其烦的向自己灌输,优先狙杀指挥官、其次才是火力手。既然是老师教的,总有他的道理!那就对不住了,李芗泉复合弓一转,对准了瓮城下的那名还在不休止的吆喝聒噪的鞑子骑兵百户。
是不是百户其实李芗泉不是很确定,但谁让他叽叽歪歪的喋喋不休呢,而那些鞑子还都听他的吩咐与安排,那言行举止太像自己要找的目标了,搭弓放箭!
“嗖!”这一箭的发挥得恰到好处,正中那百户面门,将其射落马下。
“嗯,这些改造的羽箭,在五十步内的杀伤力,与碳素箭还是很接近的。”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五十支碳素箭,如今只剩不到一半,不仅要节约些用,用也尽量要用在关键的远距杀伤上,最重要的是改造军中普遍使用的白杆羽箭作为替代。
好在这段时间以来的改造虽然费了不少心血,但基本还是成功了,在七八十步内杀伤力与精确度,与碳素箭比较接近,再远的话,效果就会开始下降。
再看瓮城内,猛然间失却指挥的二鞑子顿时陷入一阵混乱,已经在往上攻的新附军也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攻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一箭,也给了陈再兴更多的勇气,随着一阵吼声,陈再兴等人已经冲了出去。这时,谭如晓与张靖等人身影也出现在城墙之上,李芗泉激将道:“立青,可有胆拿下另一边的瓮城墙,与陈再兴左右开弓,剿灭了墙上之敌。”
“大人兵锋所指,有进无退,都随我来!”张靖举枪就走。那谭如晓看张靖长相秀气,恐他力有不逮,向李芗泉一拱手,也带着剩下的人汇合张靖朝瓮城的另一面杀将出去,而王江则指挥其余后来之兵,堵住瓮城通往正城墙的阶梯,与瓮城内沿阶梯往上奔的新附军展开激战。
除了陈再兴留下的两名垦兵,可怜李芗泉身边,就只有眼神严肃的蓝梨,他关切的问:“梨子,这里很危险,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为何不走,快回屋去!”
“官人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在哪,蓝梨在哪!”
她根本就不想走,只用那双秀目紧紧的看着李芗泉,其间多少爱意,让李芗泉心头一荡:“梨子,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这一仗,我们一起来战他娘个天翻地覆,谁怕谁。。。。。。对了,你去寻两块盾牌来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