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道:“正要你来!”说着右手握剑倒背在身后,左手凌空一掌劈了过去,正是昆仑派的“混沌掌”,这一招气凝如山,掌势已出,有若长江大河,委实是名家耆宿的风范。
掌剑在空中“砰”的一声,撞在一起,何足道身子一晃,上官一剑却是向后退了一步。上官一剑“哼”的一声,上前又是一道剑气疾刺。何足道剑法本来占了上风,右手使剑,左手使掌,却舍弃招式,甘愿以内力相抗。看到上官一剑又是一剑袭来,仍是应以一招混沌掌向前平推,砰的一声猛响,上官一剑这次退出了三步,何足道说道:“上官一剑,今天你们恶贯满盈,在劫难逃了!”上官一剑自知剑法内力俱都不是何足道对手,又看到郭襄碧玉生等人围住他们,于是道:“何足道,今天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胜之不武!”
石心兰道:“刚才你们围攻何掌门,怎么不说胜之不武了。”云在天道:“这其中可能有误会,我们在为民除害,你们可知石屋内是什么人吗?”
郭襄道:“是什么人?”云在天道:“是投靠蒙古的汉贼,还有为祸江湖的大魔头,何掌门我说的没错吧,难道不该杀吗?”
郭襄看向何足道说道:“何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何足道淡淡道:“是的,不过上官盟主,你们西域武林屡次围剿我们昆仑派,这乃是门户之争,我可以不计较。可是石屋内之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却想加害,哪里还讲什么武林道义!”
郭襄点头道:“不错,趁人之危非英雄所为!”何足道又道:“何况里面还有两位全真教道友,他们杀人,绝不是为民除害那么简单的!”莫太冲听到,大喜道:“莫太冲在此,哪位道兄,出来一见!”可是他连喊两声,石屋内并没人回答,就是支啸天也了无音讯。何足道也是诧异,不知室内又怎么了?
云在天知道若是里面的人说话,他的话立刻会被拆穿,见到里面没人回答,连忙道:“郭姑娘,我真有要事找你。”
郭襄道:“你这等奸邪之人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云在天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道:“郭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何足道摇头道:“襄儿不要过去,小心中了他的奸计!”石心兰也道:“对啊,你就在此说话,别想着逃走!”
郭襄点头道:“就在此,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云在天左右看了看,道:“郭姑娘这真是大事,还是我单说给你听!”
石心兰道:“不行,要说就说,休想耍什么花招!”云在天大急道:“郭姑娘,我真有要事说,这事与你家复仇有关,你就信我一次吧!”郭襄不禁动容,道:“到底是什么事?”云在天道:“郭姑娘,我只对你一人说,我们还是到旁边去说!”
何足道说道:“襄儿,千万不要过去,我们拿住他们,就不信他不说!”莫太冲也道:“不错,这人眼神闪烁,眼珠子转来转去,定有诡计!”郭襄想想也是,碧玉生铁杖一横,何足道拔出长剑,云在天眼看四大高手就要动手,知道今天是很难逃走。
石心兰拍手笑道:“拿住他与石屋里的人对质,就知道他是奸邪还是正义了,我去石屋看看!”说着就要向石屋内行去。
就在这时,石屋内有一个女子惊呼道:“这是哪里?”一个男子大喜道:“风姑娘,你醒来了!”又有一个女子道:“还不走。”
郭襄与何足道大叫,不过郭襄是叫“烟儿”,而何足道却叫:“班姑娘。”突然嗖的一声,石屋内飞出一顶黑色轿子,直朝门口众人撞来。石心兰啊的一声,眼看被轿子撞上,碧玉生铁杖一勾,石心兰被他拉到一边。其他人连忙后退,只见轿子前后有两个人各抬一端,向前疾驰。郭襄看清前后两人眼熟,大叫道:“明公子,端木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两个抬轿之人,正是端木老怪与毒王谷主明月楼,两人听到郭襄的声音更加飞速向前奔去。郭襄刚要追赶,突然后面的明月楼伸手向后弹了两下,弹出两颗紫色的大如铜钱的药丸,向郭襄等人飞去。
那两粒药丸在半空中,“啪”地一声,爆了开来,化为一片紫色的烟雾,弥漫在郭襄等人周围。不一会越来越浓,就如大雾一般,目光不过一尺,整个人几乎被烟雾包裹起来。不知是谁大叫道:“小心有毒!”郭襄连忙屏住呼吸,站立当场,小心戒备。烟雾中只听“砰砰”几声打斗,郭襄连忙向打斗声走去,可是到后却没有一个人影,大叫道:“何大哥,你在哪里?”突然耳边有一个女子声音道:“果然是郎情妾意,一往情深!”郭襄听着声音熟悉,诧异道:“班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何足道在前方突然有气无力,道:“襄儿小心!”接着碧玉生大声道:“恶贼,敢偷袭!”接着传来铁杖击打的声音。
这时烟雾中一人贴地滑出,一掌向郭襄胁下拍到! 郭襄向左一滑,左掌反转,迎了上来,突然想到班依轩的移花接木,连忙把手掌缩回衣袖中,她的袖角向前袭出之势却丝毫未减。烟雾中班依轩白发苍苍现出人影,身形一沉,避开了郭襄的衣袖劲风,五指如曲,竟向郭襄的衣袖抓去。郭襄的衣袖被九阳神功内力贯足了,犹如石板一样,班依轩一把抓了上去,两股内力一错,竟然没有抓住。班依轩娇笑一声,突地运转内力,将郭襄的衣袖硬生生断下了大半截。郭襄只感觉她内力精纯,祥和正气,甚是熟悉。大叫道:“这是破虏的先天真气,你怎么会有的?”班依轩道:“吃我一掌再说!”一掌就向郭破虏劈去,郭襄也是一掌击出,两人双掌相交,竟黏在一起,两人凝了一凝,在霎息间各自催动内力相抗。
郭襄在无意之间自“九阳真经”学得心法,在峨眉金顶修炼十余年,内力绵绵密密,浑厚充溢,竟是不知不觉间自臻极高的境界。她在毒王谷中吃过班依轩一次亏,自然有了对付“移花接木”的办法,只是疑惑班依轩为何体内有先天真气?
两人内力来回激荡数转,班依轩的内力竟然丝毫不弱与郭襄。最令郭襄疑惑的是班依轩使出的竟然是纯正的先天功内力,她怎么会有?难道是郭破虏被她所害?正在郭襄疑惑不解时,何足道踉踉跄跄走了过来,道:“班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与襄儿无关,你杀了我吧!”眼看何足道就要撞在两人掌上,郭襄知道若是真撞上,两人的内力会一起击到何足道身上,力量之强,何足道就是不死也要重伤。于是猛地一用力,向后退了一步,强行撤回掌力,道:“班姑娘,你把破虏怎么了?”此时若是班依轩继续上前一掌击去,郭襄是前力收回,后力未到,全无防备,就会硬生生承受班依轩一掌。哪知班依轩并不追击,哈哈大笑道:“郭襄你抢走我最亲的人,我也抢走你最亲的人?我要你们永远都后悔。”说着大笑中身子腾空而起,就消失在烟雾中。
郭襄刚要追赶,看到何足道已到身前,见他摇摇晃晃,连忙扶住他道:“何大哥,你受伤了?”何足道说道:“襄儿,你没事吧!”郭襄道:“我没事,你是被班姑娘打伤的!”何足道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浓雾中,她不知从哪里出来,出现在我身后,把我打伤!”郭襄道:“严重吗?”何足道摇头道:“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这是我欠她的!”郭襄摇头道:“何大哥你这是何必呢?你已经还她多次了,不再欠她!不知道她对破虏做了什么?怎么会有先天真气,我一定要找她问清。”
这时莫太冲一声大喝道:“哪里走!”接着又是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郭襄扶着何足道循着声音过去,可是过去后却没一丝人影。也没见碧玉生和石心兰身影,郭襄高声道:“莫师兄,石姑娘,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远处莫太冲答应一声,不多时就循着声音来到郭襄身前,可是碧玉生与石心兰却没有回声。只见莫太冲身上有七八处剑伤痕迹,道袍也被撕烂不少。郭襄连忙问有没有受伤,莫太冲神采奕奕道,敌人恐怕被他伤的更重!原来莫太冲长期生活在衡阳附近,那里山多林密,特别是衡山上,常年多是云雾缭绕,他早已习以为常,目力远比常人要远,在浓雾中打斗反而大占便宜。郭襄问是谁,莫太冲道,也没看清是谁,差不多有四五个人,乱打一通。
三人又等了一会,烟雾消散,可是却没有看到石心兰与碧玉生身影,也没有发现云在天等人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