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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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迷迷糊糊之间,仿佛看到外公黄药师领着她与破虏在桃花岛上玩耍嬉戏,一会在花树中躲迷藏,一会又到海岸吸水游泳,一会外公又教他们各种武功,一会又传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等。?
可是过了一会,黄药师突然乘船离开,驶向大海,郭襄看到立刻追去,一边追,一边大叫道:“外公,不要走……”可是黄药师只是挥手,却没有停船,船越走越远,片刻间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郭襄来到岸边,却没看到一艘船,向海中游去,一边游水,一边大叫道:“外公,不要丢下襄儿……”
这时突地一个大浪打来,把郭襄卷入海底,海水灌入口鼻之中,郭襄立时向上挣扎,却猛然坐了起来,连忙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榻上,原来是一场梦。
只见外面天色大亮,自己处在一间精舍之中,环顾望去,精舍内陈设甚是精雅,依稀有些熟悉。东边壁上挂着一幅淡墨山水图,西壁边有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盆兰花,旁边香炉升青烟,发出淡淡清香。
郭襄正要走下来,这时外面一个女子道:“襄儿,你终于醒了!”只见一个端庄淑秀的中年美妇从外边走了进来。
郭襄看到那人,说道:“程姑姑,……”她本以为说不出话,只说出一半,正要比划,却发觉嗓音已恢复正常,心中大喜,正要说话,鼻子一酸,却泣不成声,大哭起来。
那女子正是程英,此时她取下面具,恢复本来面目。
程英扶住郭襄,哽咽自责道:“襄儿,是姑姑的错,没早点认出你!”
郭襄道:“不怪姑姑,是襄儿的错!自从上次离开桃花岛,已有十多年没有回来看望姑姑!”
程英道:“这也怪不得你,自从师父独自驾船离开桃花岛,我们都四处寻找,可始终找不到师父下落。这桃花岛也变成你的伤心地,不回来也很正常。”
郭襄道:“从那次走后,外公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程英摇头道:“没有,师父他老人家争强好胜一辈子,不想让我们看到他落寞时光,他早已准备好身后事了,只是不想告诉我们!”
原来在十五年前,黄药师突然驾船独自出海,就再也没有回桃花岛。众人找到黄药师留下遗书,说他自知年事已高,不久于人世,不想让后代为其痛哭送葬,早已准备好身后事了。所以出海进行最后一次航行,让众人不必寻找。
黄蓉知道父亲脾气倔强,一辈子离经叛道,狂傲不羁,性情孤僻,自然不想死后有孝子贤孙来哭葬送终。既然父亲准备好了身后事,自然不必担心,随他去吧!于是众人只是在桃花岛为黄药师立了一个衣冠冢惦念。
郭襄又道:“我知道,只是一想到外公不在,就有些伤感,程姑姑你们还好吧!”
程英点了点头道:“很好,能在桃花岛快乐生活,孤老一生,不必理会江湖中的恩怨,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郭襄道:“我爹娘与大姐是不是都葬在桃花岛了?”程英点头道:“不错,你见过杨大哥了,他都告诉你了!”
郭襄抽噎哭泣道:“是,多谢杨大哥,多谢程姑姑为他们守灵,做为女儿我才来拜祭,真是有愧!在哪里我这就去到陵前祭拜!”
就要翻身站起,突感全身湿漉,翠绿内衣贴在身上。
郭襄这才想起昨夜药物发作前,遇到陆无双,然后程英出现,接着晕倒,后面的事都不清楚了!
郭襄道:“程姑姑,是你救得我?”程英点头说道:“昨夜你使出桃花岛武功,我就猜你是桃花岛后人,只是不知你到底是谁?直到你接连使出“兰花拂穴手”与“弹指神通”,就确定是襄儿你了。”
郭襄问道:“为什么?”程英道:“因为这是师父不传之密,此前的曲、陈、梅、陆、武、冯六位师兄,都没有学过,师父只传授给只黄师姐和我,我天资愚钝,只学到一二。然后就是传授给襄儿你了,你天资聪颖,脾气也与师父一样,师父一直把你当做他的衣钵传人培养,只是你后来极少到桃花岛来,师父又年事已高,无法到江湖中寻找你,所以才无果而终!”
郭襄听到更是痛哭不已,自从风陵渡见到杨过后,她就很少到桃花岛了。没想到外公对自己如此期望,全成了泡影了。
程英又道:“我看到你昏迷不醒,于是把你抱了回来,虽然不知你中了什么毒,但是师父留下到九花玉露丸能补神健体,于是便给你吃了一些,果然甚有效果,你吃了几颗后,便大汗淋漓,想来是有了效果!我才帮你换了衣服!你不会怪我吧!”
郭襄道:“当然不会,还要谢谢程姑姑救命之恩!”郭襄手脚活动一番,果然又恢复了力气,于是大喜。
程英却道:“九花玉露丸,也只能帮你缓解一时,若要彻底解毒,还须问清东瀛浪人才行。”
郭襄道:“能恢复体力已经不错了,我所求不多!对了,桃花岛外面的二十八星宿大阵,是什么时候所摆的?”
程英道:“是杨大哥接回郭大侠与黄师姐遗骸后,他帮我们摆的。以免有人乱闯桃花岛,泄露你父母葬在这里的秘密!”
郭襄点头道:“原来如此!”
程英道:“自从师父离开桃花岛后,我就遣散了那些哑仆,就剩下我与师姐还有表妹三人,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桃花岛名头太大,也有不少武林中人来桃花岛挑战比武,我们也是不胜厌烦。正好杨大哥带着你父母遗骸过来,于是我们一商量,决定封闭桃花岛,让外人无法进来。而师父门下的人,看到石阵,自然知道如何进来,一举两得。”
郭襄黯然道:“这样甚好,只是桃花岛以后就无人知晓了!”
程英笑道:“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名声只是身外之物,何必太过计较!”
郭襄点头道:“不错!只是石阵被东瀛人炮轰破了!”
程英道:“他们也是看到破虏进来,才看出破绽的,不过这些东瀛倭人作恶多端,又与师父有些恩怨,我正好也要把他们全部消灭在桃花岛,为民除害,然后再修复石阵!”
郭襄大喜道:“好,这些恶人着实可恶,我也要帮忙除害!”
程英这时叹息一声,说道:“襄儿,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是孤身一人!”
郭襄惊道:“程姑姑,你怎么知道的?”
程英伸手卷起衣袖,但见她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甚是醒目,正是古代未出阁女子所点守宫砂。只有在大婚之夜,夫妻一体后,才会自动消除掉。
郭襄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红点,知道程英对杨过也是难以忘却,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但怕引起程英心伤,于是说道:“我发誓不报家仇国恨,绝不出嫁。”
程英叹息道:“郭大侠与黄师姐死得其所,襄儿又何必纠结于此。蒙古人势大,报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成家立业与报仇并不冲突,不然大好年华就白白逝去了!”
郭襄道:“襄儿年少时肆意妄为,没能在父母身前尽孝,所以才发誓,若是不能报仇,我就去峨眉山出家为尼,了却此生!”
程英连忙道:“襄儿,万万不可!蒙古兵强马壮,强盛一时,若是推翻蒙古,谈何容易!”
郭襄摇头道:“我意已决,程姑姑不必劝我。对了,程姑姑快拿衣服来,我要去拜祭父母!”
程英从外面拿过两件青色衣衫与内衣,走进来说道:“你的衣服太脏了,我帮洗了,还没晾干,这是我平日所穿,若不嫌弃,就先穿上!”
郭襄连忙换上,程英又道:“襄儿,你大可不必先去拜祭父母,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是先看看你弟弟郭破虏吧!”
郭襄听了,恍然道:“我真是糊涂了,连破虏也忘记了,他也到了桃花岛,现在在哪里?我去看他!”说着站了起来。
程英道:“他受了伤,没有大碍,正与风姑娘在洞中疗伤,过几日就好了!我带你看看去吧!”
郭襄又道:“跟我来的那个朋友呢?”程英笑道:“你说得是碧玉生吧,你这个胡人朋友真是义气,你晕倒之后,他还死命护着你,直到我说出你的名字,他才松手!不过他的样子太吓人了,若不是跟你一起来,我们肯定要会杀了他!”
郭襄道:“他是好人,也是为了救破虏,才被人下毒害成这个样子的。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
程英道:“他告诉我们解救之法后,我让师姐领他到南边海边浸泡海水了!”
郭襄道:“那就好!我要找到破虏,或许有办法替他解毒!”
说着两人就要向屋外走去,这时门口突地冲进来一个白衣女子,正是陆无双,只见她全身血污,一进来就大叫道:“表姐,不好了,落水的东瀛倭人竟然有不少上岸来了!”
程英道:“表妹,不要急,慢慢来,这些东瀛倭人,一个都跑不了的,你与师姐一晚上杀了不少倭人吧!”
陆无双大笑道:“那是自然,在桃花岛闷了这么久,武功差点都荒废了,对付这些恶人,正好可以练习一下。”
郭襄看到陆无双,道:“陆姐姐,一别多年,还是火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