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动手,展开身法,顷刻之间便斗了十余招,便听得空中噼啪声越来越大,显然都已贯注真力。
长生子每出一招,便向前半步,而郭襄却屹然不动。片刻之间,郭襄头顶冒起屡缕白雾,而长生子悠然自得。斗了十余招,只见郭襄前身衣服上冒出许多细针般的血迹,显然是已被长生子的“长生明光功”所伤。
郭襄虽挡住大部分“长生明光功”,但却无法完全阻拦丝丝缕缕的光芒,虽然有九阳神功护体,但仍是被明光刺破肌肤。当日葵花公公就是同样被明光刺破周身,才不治而亡。
郭襄心知不妙,四象掌越使越快,长生子已被漫天掌影笼罩,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长生子也不敢大意,运力相斗。
这时郭破虏早已放下媚姬与太平王两人,太平王扶着媚姬躺下。郭破虏看到两人相斗几招,便知道长生子内力深厚,招式精妙,绝非二姐郭襄一人能敌,说道:“楚姑娘你来帮宁儿接生,我要运功疗伤,等下去帮二姐!”说着坐在地上,暗运真气疗伤。太平王手脚无措,道:“我不会接生,怎么接生啊?”
此时媚姬喘息声呻吟声,连声不绝,显然腹中痛苦不已。郭襄道:“我能支撑住,快帮她接生,否则一死两命,后悔晚矣!”
郭破虏正在犹豫,突地有人道:“师弟,我去帮二姐,你快去替赵姑娘接生。”只见远处一人飞跃而来,白衣飘飘,正是风雨烟。
风雨烟跃到长生子身前,抖了几个剑花便刺了过去。长生子看到长剑又快又疾,剑招精妙,忙向旁边一闪,接着右手劈出,风雨烟剑花一抖,截住掌风,但仍“啊”的一声大叫,翻身向后疾退而去。
郭襄道:“烟儿,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风雨烟停到八九尺处,喘息道:“我手腕被他刺伤,胸口作痛,不过不碍事!”
郭襄道:“你不要进来,在边上伺机而动就可!”风雨烟说好,又挥剑而上,她展开身法,又轻又疾,倏近倏远,倏左倏右,在长生子周身游斗,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时郭破虏看到风雨烟相助,郭襄止住颓势,暂时没有危险。媚姬痛声不停,心一横脱掉外衣,放在媚姬身下,又对太平王道:“你来这边,听我的话做,我们一起帮她接生!”太平王听了,立即照做。
郭破虏双手放在媚姬肚子上,抚摸到肚子里胎儿头脚方向,道:“不要多想,照我的话做!”
此时媚姬强忍疼痛,抓住郭破虏道:“一定要救这个孩子,如果保不住我,也要保住孩子!”郭破虏点了点头,道:“听话,没事的!”媚姬听了瞬间有了精神。
郭破虏曾在全真教跟师父下山济世行医时,曾见过师父帮难产孕妇接生,自然也学会一些。此时媚姬被长生子内力震伤,导致早产,而且胎位不正,不知死活,形势危急,处理不好就一尸两命。
郭破虏一边用手抚摸媚姬肚子,小心把胎儿身体缓缓扶正,然后点在媚姬几处穴位上,输入真气,郭破虏对媚姬道:“等会缓慢用力就好!”媚姬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太平王大喜道:“胎儿的头快出来了!”哪知这时媚姬却痛苦嗷嗷大叫起来,叫声越发痛苦凄惨,太平王急忙道:“怎么胎儿还不出来,好像是卡住了?”
郭破虏听到,连忙给媚姬把脉,看了看媚姬肚皮,道:“是婴儿的手抓住脐带,才迟迟无法生出!”太平王听了大惊道:“婴儿在腹中,那该如何是好?”媚姬也道:“怪不得我感觉肚子里扯得疼痛,原来是小家伙不愿离开。郭大哥,可有办法救孩子,为了孩子,你不必管我!”
郭破虏道:“不必着急,我有办法,保你母子平安!”说着暗运真气,把体内仅存的先天真气运在食指之上,接着食指点在媚姬肚皮上,道:“用力!”太平王道:“郭大哥,你要做什么?”
郭破虏道:“胎儿抓住脐带,我用真气刺在胎儿合谷穴,产生刺痛感,他就会松开脐带!”
太平王听了不可置信道:“隔着肚皮,不会伤到赵姑娘吧?会不会刺伤胎儿?”
郭破虏道:“不会。”媚姬道:“郭大哥,我信你,你快使力!”郭破虏点头说好,真气倏地刺出。
片刻太平王大喜道:“孩子出来!”接着从媚姬两腿之间抱住一个浑身湿漉漉,全身卷缩的婴儿,又大喜道:“是个男孩!”
郭破虏听了,颓然坐在地上。媚姬听了,倏地坐了起来,抱住孩子痛哭流涕,道:“妈妈有了你,再无所求!”太平王也大喜道:“镜花城有了真正的王子,那我也自由了!”
媚姬抱住孩子,拍了几下,可是孩子闭着眼睛,并不大哭,也不睁眼,媚姬不解道:“郭大哥,孩子怎么不哭?”
这时郭破虏正盘坐一边,调匀内息,运转先天真气,治疗内伤,正在紧要关头,自然无法回答。
这时有人道:“媚姬,我已施法将婴儿的魂魄禁锢,没有我的咒语,他就是一个没有魂魄的人,又怎么会哭呢?”
媚姬一听大惊失色,原来萨满教中有种巫术,可以夺走刚出生婴儿的魂魄,只有找到萨满教中人,给出许多钱财珠宝等物,才能赎回婴儿的魂魄。所以在蒙古等地,蒙古人信奉萨满教,每一家生孩子,都要早早把萨满教中人请到家中来,帮忙接生,遇到不哭不闹的胎儿,就让萨满教巫师施法找回婴儿魂魄,让其正常生长。但有很多人不信,或者钱财不够,其家的小孩便痴痴呆呆,有人筹到钱财,请萨满教人施法,小孩便恢复魂魄,成为正常人。于是经常看到有的小孩一辈子傻傻的,有的小孩四五岁还是痴呆,但过了一岁,立时变成正常人。这也是萨满教人能在蒙古等地备受尊崇的原因。但这种巫术在萨满教中据说只有寥寥几人会使,自然包括大长老。媚姬虽为长老,但也只是听说,大长老并没有传授其这般巫术,并不会施展。但蒙古族人信以为真,只要生孩子,便高金请萨满教人为其接生祈祷,形成惯例。
媚姬自然也知道这事,听到如何能不吃惊?于是抱着婴儿跪爬向长生子而去,痛哭流涕道:“媚姬求大长老开恩,还我孩子的魂魄,媚姬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只要还我孩子魂魄,你要我死,我就立时死在这里,求大长老开恩!”
这时长生子一边力斗郭襄与风雨烟,一边幽幽说道:“媚姬,你去把郭破虏杀了,我就还回孩子的魂魄!”媚姬一听,立时看向郭破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