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一家人重新在餐桌前落座,听着屋外众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吴诗语倾着身子靠近林宏那边,压低声音询问道:“宏子哥,咱们家真的要卖掉收音机吗?还有咱家的大白兔奶糖不是好好地放在里屋,也没少半斤啊?”
看着吴家三人一脸好奇的模样,林宏先给吴诗语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然后开口说道:“说卖收音机只是我随口说说而已,这又不违法,不过要是院里人真要买,我反倒不敢卖了,私人之间进行买卖可是会被定为投机倒把的,要是这现成的把柄落在院里这些人手里,那咱们以后不知道要被他们怎么拿捏呢!至于大白兔奶糖,那只是我随便说说的,这样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再有人想上门蹭收音机,你也有理由拒绝了不是。”
这话让三人都笑了起来,吴诗语更是欢呼道:“太好了,你不知道那些人从早上就一直待着不走,还总喜欢指手画脚的,光是开水我都烧了两回了,就这还有人阴阳怪气地指责我怠慢了他们,真是让人无语极了。”
几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林宏将修好的另一个收音机拿了出来。
其实刚才林宏确实有过将收音机卖给院里大爷的想法,这样他既能赚到钱,又能引开众人对自己家的关注,免得影响正常生活,可话刚一出口他就发现不妥。私下交易这种行为在这个年代是非常危险的,在其他院子里或许还好,但在这个三观混乱的院子里,喜欢损人不利己的人太多了,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这个时代刑法还没制定出来,对犯罪的定义除了几个单行法条外,更多时候依据的是文件政策,对犯罪行为划分的很模糊,量刑也经常受到政策影响,没有明确的罪刑法定。
加之此时的基层管理人员法律基础薄弱,区分是否犯罪容易受其個人观念的影响,有时候行为与法条或文件描述相似就可能被套用,给定罪定刑。
深知这个时候法律的宽泛性,林宏可不敢去做这些擦边球行为,要是让街道办给打成投机倒把,那他可就前途尽毁了。
吴清斌看到林宏抱着收音机出来,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给您拿回去,平时无聊时可以听听。”
“那怎么行!你要是担心那些人再来捣乱,爸会来给你们撑腰的,咱不怕他们!”
“爸您放心,我并不是担心他们,这就是专门送给您的。”
“这东西那么贵我可不能拿,你赶紧拿回去。”
“爸您就收下吧,宏子哥昨天买了两个收音机,就是想着给你送一台的,你要不收下,难不成给院里那些人啊?”
“呸,给那些不要脸的还不如砸了听响呢,那我就收下吧,女婿,谢谢你们俩了!”
在经过林宏和吴诗语一番解释之后,吴清斌这才厚着脸皮收了下来,这其中除了他本人也喜欢听收音机之外,还有旁边吴卜凡那眼巴巴恨不得替他答应的样子。
“傻小子!”吴清斌接过收音机,没好气地将它放进旁边傻笑着的吴卜凡怀里。然后转过头来对林宏两人说道:“宏子,他们兄妹俩都安排好了我也放心了,我明天早上就要坐车回去了。”
“爸,怎么不多待几天?正好后天我休息,带你们在城里转转。”
“下次吧,本来进城除了看看你,也是想着带卜凡兄妹俩坐火车去黑省的,现在既然他们兄妹都安排好了,我出来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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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成,过段时间有空了,我和诗语会去看你们的,也欢迎您带着家里人来做客。”
“好好好,诗雨有伱我是放心的,就是不放心卜凡一个人,所以我回去后,如果他有什么麻烦事希望你也能酌情帮他一下。”
“爸,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个我懂的,您就放心吧!”
“那就麻烦你了,明天我还要赶最早的班车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爸,那我明天起早点开车送您去车站。”
“不用了,车站又不远,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走了。”
聊了一番后,吴清斌大手一挥,带着吴卜凡出了门。此时的三大爷阎埠贵正在收拾他的自行车,见状便招呼道:“吴老弟,这么早就回去休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