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缺了青壮和妇女,不知道被掳去了哪里。
埋葬完了收兵回营,依原路返回。
刘备又去探望伤兵营的伤兵,医者学僮正在裹伤换药,许多士卒虽衣甲破损,兵器上也遍布缺口。
但却精神很好,很大缘故是医药粮食并没克扣短缺,使他们心有慰藉。
以往为朝廷打仗,一旦受伤,不仅自己家里丧失了劳动力,朝廷别说赏钱,连做样子补偿百钱都没有。
税赋还要一直交。
家里兄弟多入伍,年迈父母在后方运粮秣,几场战役下来,运气不好,一个家就没了。
就算打赢仗,朝廷发的钱粮,层层克扣下来,分到士卒时,也聊胜于无。
想在军中熬出头,除了杀敌斩首,最快无疑去做,先登、破阵、斩将、夺旗。
收入大,风险也大,百人去尝试,有一人活下来,已经是烧高香了。
多数人在军中就一个字,——混。
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脚底抹油,趁混乱赶紧跑。
能遇到在军中赏罚分明,对士卒承诺,说到做到的主官,就要偷着乐了。
至于还能军俸超过一般军队,解决他们负伤的后顾之忧。
敢身先士卒,生死与共,不避矢石,带着他们冲锋的主将,只能在梦里遇见。
直至碰到了敢亲临战阵,血染甲胄的刘玄德,才终让士卒军吏心服首肯,恭敬异常。
刘备进军营后,所过之处,无论士卒或军吏纷纷俯首行礼。
威望素著,校尉与调度军中的郡属文吏也不免俗,恨不得追随左右。
“刘将军!”
“将军!”
“使君!”
刘备先点头,然后意示众人去忙。
叫来膳夫长吩咐道:“这几日大家劳累,把肉食拿出来炖了加餐,多制一些干粮,后边有用的上。”
“诺。”膳夫长应道。
劳顿了整天,回到军营,天色已经渐变暗。
刘备叫亲兵将他身上甲胄卸下,用热水简单的擦洗身体。
赵云赶马回来禀报,见刘备手臂带伤,亲兵又在整理甲胄,自己揩拭后背不便。
主动上前接过布帛,替刘备擦拭。
刘备回头看见是赵云,招呼他坐下,遂笑道:“子龙回来了,梁邹县的防备如何?”
赵云苦笑着摇头:“防备森严,攻城或折损过大。”
“敌军几度与我野战不利,攻占了梁邹县,想据城而守也是正常。”
刘备并无意外,挨了这么多次打,还没长记性那才奇怪。
“北面又有消息传来,有旗帜打着染字的,黄巾军从乐安国赶过来,和梁邹县的黄巾汇合到一块。”
“此队人马行军途中,不仅携带拒马,还用牛车运了不少甲胄与剑矛。”赵云又道。
“哨骑交锋了一番,吃了不小的亏。”
刘备想道,染姓的黄巾渠帅,历史上没听说过,或许又是被埋没的人物吧。
历史书很长,却也很短。
除了王侯将相,记不住太多的人。
能叫哨骑吃亏,看来还有本事的。
“今晚巡视谨慎些,之前的贼军多是乌合之众,这股新来之敌,未必没有夜战的本事,不能不防。”
刘备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