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温、李从吉即便知道这是明晃晃的激将,但已被架在火上烤了,若不答应,仅凭军中流言便可淹死他们。
未做犹豫,二人纷纷立下军令状,亲率先登死士,于拂晓时,攻下歙州。
拂晓时分,天边初露鱼肚白,夜色与晨曦交织,为歙州古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战纱。杨温与李从吉,两位戴罪立功的将领,率领着一支精挑细选的先登死士,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城墙根下。他们的心跳与脚步声一同在寂静中回响,每一次呼吸都凝聚着背水一战的意志。
城墙高耸,如巨兽之脊,横亘在他们与胜利之间。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死士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开始攀爬这看似不可逾越的屏障。杨温与李从吉身先士卒,手脚并用,借着微弱的晨光,在城墙上寻找着可供借力的缝隙。
终于,杨温率先到达了城墙之巅,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紧张。然而,当他站稳脚跟,准备挥刀向前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如坠冰窖——石宝,那位白日里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悍不畏死的猛将,此刻正绑着绷带,拄着血迹斑斑的战刀,虎目圆睁,冷冷地注视着他。
此刻石宝的身影,在杨温的脑海中迅速与白日的记忆重叠:那时的他,无畏无惧,仿佛任何敌人都是蝼蚁般,一刀一式间,尽显无敌之威。此刻,虽然身受重伤,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气势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凝练,如同山岳般沉稳,又似风暴前夕的宁静。
杨温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心底,恐惧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勇气与决心。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脚下的城墙仿佛突然变得松软无力,一个趔趄,竟直接从城墙上跌落。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夜空,杨温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呼声未及出口,便已昏厥过去,生死未卜。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军。火把被匆忙点亮,警钟大作,原本沉寂的古城瞬间被紧张与混乱所笼罩。
李从吉见状,无暇顾及,亦吓得手脚并用,连忙撤退。这场精心策划的偷袭,就如此草率落幕,无疾而终。
而被猛然惊醒的石宝,揉了揉眼睛,冲身旁卫士问道:“何事惊慌?”
卫士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石宝,恭敬的禀告:“将军,敌将偷袭,被您吓死了!”
见石宝不信,卫士用手指了指城下尸体给其确认。
石宝望着不远处稀疏撤退的身影,声若洪钟笑骂道:“无胆鼠辈,既不敢战,何必来搅爷爷清梦!”
城上守军闻言,尽皆高声附和:“无胆鼠辈,既不敢战,何必来搅爷爷清梦!”嘲讽之音不停在夜空中回荡,久久未散。
韩存保得知此讯息后,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可谓恨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杨温、李从吉二人。亏他们还是杨家将和李广的后人,老祖宗若地下有知,子孙如此不成器,怕是要气活过来。
李从吉许是无颜面对韩存保等人,至此夜后,音讯全无,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