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王家是我邀月宗的宗属家族,其中更有不少是出自我邀月宗的外门弟子——
我们此行是为了纠其错误,而不是为了杀人夺宝。若只为杀人,鹤长老一人足矣,何须带上你我?”
那青年不敢反驳,只装作没听到刑山平的驳斥,又同其他几个外门弟子说笑了起来。
这帮人同商少爷一样,都是出身于邀月宗的宗属家族。
他们不但多是世交,甚至还几代联姻,所以相互间混熟的很。
唯有田林一人是杂役弟子出身,又只有炼气二层的修为,所以被排斥在船尾处。
绿裳少女生性不喜热闹,所以也在船尾处田林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船首的刑山平问没上船的鹤长老说:“长老是要与我同行,还是先走一步?”
那鹤长老道:“你们那破船走得太慢,老夫随后再来!”
田林便觉得身下一阵轻微晃动,紧接着船身开始变高,身下的河流和树木开始变矮。
不一会儿,飞舟已升至百花峰的山头,朝着远处的山脉飞去。
望着身下逐渐变小的邀月宗,田林坐在船尾处,忍不住抓紧了船舷,把身子往甲板上靠。
几个坐在中段的杂役弟子们仍在谈笑风生,但田林注意到,其中好几个脸色已经惨白,笑容也变得有些牵强。
反倒是绿裳少女抱着剑,完全无视了悬身船舷的风险。
她的长袖随风飘舞,宛若九天上的仙女一般,惹得中段的几个外门弟子都瞟向了她。
“是仙人,是仙人!”
一阵阵呼喊声忽然从飞舟下的山峦中响起,引得中段的几个外门弟子都从绿裳少女身上收回了目光。
田林也趴在船舷上探出头去,只见群山叠嶂间,有处官道上正聚着一群人。
这些人有老有少,多半都衣衫褴褛拄着拐裹挟着追着飞舟狂奔。
但飞舟轻易就能越过山峦,而他们却被山峰轻易的挡住了去路。
只能跪在山道上不住的冲飞舟里的田林等人磕头:“请仙师赐法!”
他们起初说的是一样的话,所以声音还能传到田林等人的耳中。
但后面声音乱了,飞舟也飞得远了,田林等人便听不到他们在求恳什么。
只看见他们跪在山道上,慢慢的在自己等人眼前消失。
“呵呵,每年都有这么多蠢货出来求仙。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本州的仙门不收他们,难道咱们邀月宗会收他们吗?”
“自古来不少这样白日梦的人;他们不知道既然出身在凡人之家,就老实务农给世家当奴才,偏偏跑出去求什么仙,妄图跟咱们平起平坐——
所以,人不知其位,妄行越矩,终致祸焉,属实活该。”
他们全然忘了田林也在这条船上,全然忘了田林也是华花郎出身。
又或许,他们根本不在乎田林把他们的话给听了去。
田林倒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布袋里拿出一只伙房处理过的鬼头燕肉片塞进嘴里。
飞舟飞了一路,田林几乎吃了一路。
终于,他感到船身一震,睁开眼时便看见下方有一座山谷,山谷四周到处都插满了各色旗帜。
而旗帜围困所在,赫然就是所谓的王家集了。
“咱们赵家的人来了。”
“我瞿家也来了。”
“韩师妹,你看,你们家也来人了。”
船上的几个外门弟子都高兴的指着飞舟下的旗帜指指点点,绿裳少女却扒着船舷,说:“有谁帮我看看,钟师兄家来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