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本有安定的意思。
可配上这个李姓,便仿佛跟战场再也脱不开了干系。
“李军候,何至于此?”
韩绍叹息说着。
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究竟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说是真心不愿有人投靠,好像有点儿虚伪。
可他确实不太愿意跟这世界上的人事,扯上太多因果。
因为那样会让自己束手束脚。
说是假意,又似乎有些不真诚。
人总是社会性生物。
身处这方陌生的世界,能有人愿意主动向自己靠拢。
韩绍内心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或许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这般孤独?
而见到韩绍那副有些纠结的复杂模样,李靖神色忽然有些落寞。
“李靖鄙薄之身,倒是妄念了……”
说着,就要将怀中丹药还给韩绍。
韩绍见状顿时有些无语。
他妈的!
不让你当狗,你还生气了?
什么破道理!
韩绍感觉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朽木难雕,不可理喻!
“李军候这是哪里的话!”
“我镇辽军尽皆昂扬七尺儿郎!哪有鄙薄一说?”
说着,赶忙一面阻止他的动作,一面痛心疾首地呵斥道。
“只是……什么叫为我韩某人赴死?”
“你我袍泽兄弟,生死相依!当同生共死!”
“有些见外的话,以后在人前就不要说了!”
不懂事啊!
有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哪能乱说?
老子前脚刚吹了同生共死的牛逼,你就来这话,让人听到了岂不显得老子很虚伪?
更何况这支残军人数虽然不多,但菩萨却是不少。
要是明目张胆地搞小团体,你让别人怎么想?
你让那位大娘子怎么想?
韩绍这话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位李靖李军候。
好在这厮性子虽直,却明显不是笨人。
双相一对视,便明白了一切。
是啊!
有些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
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
正暗自惭愧间,韩绍已经换了个话题道。
“我观军中跟你一样因为受伤,而发挥不出实力的先天宗师还有几人……”
韩绍这话说着,便准备让李靖去将那几人找来。
可话刚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算了,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看着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的几人,韩绍失笑。
“见过司马!”
一连几声拜见声,配上甲胄碰撞的铿锵声。
在这夜色之中,略显肃然。
韩绍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转而便将目光放在最后走出来的那道身影上。
不得不说,对方除去甲胄的窈窕身影,堪称绝妙。
“这么晚了,大娘子还未曾歇着啊……”
这片山谷中,别的不多,能够遮风避雪的屋舍还是很多的。
鸠占鹊巢嘛!
鹊死光了。
巢,自然也就多了。
稍稍挤挤,就足以让将士们容身了。
而作为世家贵种,又是女子之身的公孙辛夷,独居一间在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冷冷地瞥了韩绍这厮一眼,公孙辛夷螓首微高了几分。
活像只是俯瞰癞蛤蟆的白色鸿鹄。
木兰?
哼!且看你抗不抗揍!
见韩绍安分了许多,没有再目无尊卑地以下犯上。
公孙辛夷这位大娘子冰冷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可在目光扫过李靖后,眼神不禁闪过一抹惊异与狐疑。
再看向韩绍时,语气便恢复了原先的冷傲。
“韩绍!你又在搞什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