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从去国子监后,就瞧不起家乡岳县,甚至瞧不起我的秀才学问,觉得我不配再给他们当夫子。”
石师爷的烦恼越讲越多。
人到中年,烦恼就像头皮屑一样,挠一挠,像下大雪。
唐风年道:“他们自己做选择,结果不管是对是错,他们都自己承担后果,不至于埋怨您。”
石师爷点点头,喝口热茶,道:“比起洞州的付贤弟一家,我又觉得自己这儿子养得还行。”
说起付大少和付二少之前,石师爷谨慎地走到门口,开门察看,确定门外没有人偷听,他才敢往下说。
关于如何与追债之人周旋,唐风年最感兴趣。
他问:“师父,面对那些喊打喊杀的恶霸,你不惧怕吗?”
与黑道谈判,讨价还价,还能全身而退,他觉得自己暂时还做不到。
石师爷眼神明亮,抚摸胡须,爽朗地笑道:“风年,恶霸也是人,人都有软肋。而且,恶霸就像凶狗,分好几种,像那种疯狗、大狼狗,我就不敢惹。有些狗叫得凶,但不会真的咬人。”
“面对那种不讲理的恶霸,我肯定早就报官去了,不敢面对面跟他谈判。”
唐风年眼眸越来越亮,受益匪浅。
石师爷继续说道:“而且,我当时还逼付家老二在恶霸面前演了一场戏。”
“付家老二假装要跳井自尽,把那些恶霸也吓住了。”
“一旦付家老二自尽,他们不仅拿不到赌债,而且还要吃官司。所以,他们也不敢逼得太紧。”
唐风年又点头赞同,微笑道:“师父见多识广,对症下药。”
石师爷神情严肃,道:“这个办法是我从付家老大那里学来的,他半夜想用麻绳勒死老二,差点就得手。”
唐风年收起笑容,眉峰微蹙,不敢置信,付大少和付二少居然都如此荒唐。
“唉!”石师爷重重地叹气,右手拍打太师椅的扶手,道:“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付贤弟为何养出那样可怕的儿子。”
唐风年道:“我曾经在付家借住过一个月,也想不明白。付家三兄弟,付青仿佛出淤泥而不染。”
石师爷道:“所以这次我劝付贤弟分家,免得付青将来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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