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的喉咙顿时卡壳了,啼笑皆非。
唐风年刚进门就听见这话,笑出声来。
赵宣宣转头看见他,如释重负,连忙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他,说道:“巧宝,爹爹念书多,你去问爹爹。”
唐风年主动走过来,坐在床沿,轻轻松松地说道:“故事里的愚公,年近九十。”
“年轻的时候,他好好赚钱,不乱花钱,日积月累,手上有积蓄,所以晚年吃穿不愁。”
巧宝“哦”一声,大眼睛里的困惑顿时消散,小嘴巴打哈欠,明显困了。
唐风年把她抱起来,送她去和唐母睡,然后再转身回来,跟赵宣宣聊一聊官府的事情。
赵宣宣道:“人牙子只有一小撮人,不至于掀起大风大浪吧?”
不过,说这话时,她语气不确定,毕竟暂时只是预测而已。
唐风年想得更深远,一边换寝衣,一边说道:“人牙子之所以混得风生水起,是因为他的卖家多,买家也多,他们作为中间商,左右逢源。”
“这次官府给人牙子定新规矩,势必牵连到上游的卖家和下游的买家,不只是一小撮人那么简单。”
“这世上,有那么多卖孩子为奴为婢的人家,富贵人家的宅院里又奴仆成群,真正作恶的不只是人牙子。”
赵宣宣思量片刻,打哈欠,道:“剪不断,理还乱,一团乱麻,想想就头痛。”
“用帮工取代奴仆,多好啊!”
唐风年轻轻摇头,吹灭油灯,上床睡觉,低沉道:“从朝廷到民间,从上到下,都把奴仆的存在当成天经地义的事。”
“要想彻底改变,除非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来个翻天覆地。”
赵宣宣伸手搂住他的腰,暗忖:这话有点大逆不道,幸好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闭住眼睛,安心睡觉,被子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