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纤长有力的手紧握着手机,微微颤抖。
他温润的脸上,目光中满是痛苦、无奈与眷恋。
手机上,那个傻逼给自己发了很多婚礼现场的图片和视频。
一句话不说,却已经说了很多。
付随已经没有勇气去点开看细节了。
那些幸福的场景,像是无形的双手,在他脖子上紧紧按压着,令他呼吸不过来。
此时此刻,付随很想抽根烟,或是喝杯酒,可是身体情况并不允许他这么放肆。
他请了大半年的假,连同单位瞒着家人做了手术,术后的五年成活率有70%,已经算是喜讯了。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于是他又开始正常上班。
正当付随紧紧看着手机,努力压下心中的难受之际,一个对话发了过来。
“付随哥,我在陪伯母逛街,我们在看手镯,你看这几款怎么样?”
陈雅林立马发过来了几张图。
图中,她一头柔顺的长直发,挺鼻红唇,面部饱满圆润,正将手腕放在胸前或是脸边,给付随展示几款手镯。
付随皱眉,并没有点开图片的意思。
陈雅林是母亲兄弟单位里某领导的女儿,不知怎么回事,她就突然和自己妈妈熟络了起来。
付母已经多次提点,说陈雅林对自己有意思,不要怀念过去,应该往前发展。
可他们不知道,付随这个身体情况,他并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又怎么能对别人胡乱留情?
“都好。”付随故意晾了她会,而后又冷冷的回着。
“嗯……可是我已经走了,我们什么也没买。”陈雅林坐在咖啡店,对着手机打着字。
对面,是正开心的付母。
她前段时间一个约会,碰巧认识了陈雅林。这一看一聊,惊为天人,她简直就是自己苦苦找寻的好儿媳。
自从安格“嫁”到国外,还没有人能让她这么满意过。
付母充满爱意的看着雅林,恨不得他们立马结婚。
“伯母。”陈雅林放下手机,委屈的嘟嘴,“我约付随哥出门,他总是不出来,怎么办呀。”
付母放下咖啡杯,笑意盈盈:“这还不好办,我让他回趟家,你就来我家吃顿饭。”
“啊~”陈雅林有些害羞,“这……”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付母握着陈雅林的手,“也就是吃顿便饭,我们家啊,热烈欢迎你!”
陈雅林红了脸,低着头,害羞的点了头。
付随心不在焉的工作了一天。
途中他和上司沟通了下单位新的招聘需求,又对着下属提交上来的翻译稿件大批特批。
但是看着下属被自己批的满眼泪水的模样,付随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安格那犯了错惊慌失措的样子,气顿时就消了大半。
“好了,你走吧,稿件明天再给我看。”
付随无奈的挥了挥手,把这个小女生给送走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可以下班了。
他带病在身——虽然单位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工作量并没有那么多。
现在终于不用累的像个孙子、全球跑了。
他也当上了当初安格极力要求的、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应付媒体的那种领导。
想到这里,付随无奈的轻声笑了笑。
提上公文包,付随往电梯走去。
身体挺拔,气质卓然,浓厚的书卷气中带着外交官特有睿智与果敢。
途中,不停有单位的人和他点头致意,甚至有些小实习生在悄悄地窃窃私语,一脸兴奋。
是了,A国最年轻的外交官,温润如玉,温文尔雅,外交成就显着,风光无限。
付随按下了电梯,眼神空洞而又复杂地看着楼层一格一格降低。
车声响起,付随坐进了一辆30万左右的低调商务车,虽然家境优渥,但该低调的,还是得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