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别说一飞冲天了,她被白家推出去送给何家泄愤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白云柳头都快炸了,她一边防备着何芷发疯,一边想着对策。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何斐。
是了,只要何斐还在,到时候在家人面前帮她说话作证,那她还有希望得到何家的宽恕!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振奋起来,抬眼环顾一圈,想找人陪她去看望地下室的何斐。
沉重的脚步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了。
宁梁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把手上那副被啃得坑坑洼洼的骨头架扔到了客厅中央。
白云柳先是一怔,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一下就灰白得可怕。
她抖了抖嘴唇,嗓子紧张得快要干呕,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细声细气地询问:“……这是,这是什么?”
“这是骷髅头二号的哥哥,骷髅头一号。”宁梁抬眼有些惊诧,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还在活动的骷髅,确认她就是何芷后,顺嘴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在场的人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全部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死寂。
早在看见顾长流闯了大祸之后,宁梁就头脑迅速地准备跑路,最麻烦的当然就是地下室那个无法挪动的家伙了。
于是他只能先放下所有准备工作,去想办法把何斐挪到车里。
当他撬开地下室,进入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整个走廊所有的浮雕全都消失了。
他小心戒备地拿出匕首,迅速走到了医疗室里。
不过显然他已经来迟了。
病床上的被子里裹着的只有一具森森白骨,枕头上落满了被蛇啃食掉头皮后拔下来的头发。
宁梁倒吸一口凉气,凝重地盯着被子里不断鼓动的弧度,然后猛然一抽手——果然,这被子里早就成了蛇窟,无法动弹的何斐就是一道任蛇采撷的自助餐。
众多的斑斓长蛇正死死盘缠在何斐的骨架上,因为啃食不到血肉,凶狠地吸食着他的骨髓。
宁梁想办法驱赶了长蛇,这才灰头土脸地把这具尸体……不,骨架抢救出来。
他夺门而出的时候,依稀觉得骨架上有些温度,估计离何斐真正死亡的时间不足半小时。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因为眼前的众人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了。
已成为怪物的何芷疯狂尖叫,扑在何斐的尸骨上哭嚎:“啊啊!!哥,哥!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害了你!啊!贱人!贱人!我哥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宁梁有些着急,他左看看右看看,摩挲着手指,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众人的生死离别的气氛。
终于,他忍不住了:“诸位,咱们那位大哥闯大祸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快跑路,现在又是死人又是死蛇的,我们怕是要被抓起来坐牢了……”
张纯良叹了口气,宁梁的想法还真的是简单直接,他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宁哥,咱们怕是跑不出去了。”
宁梁一愣,顺着张纯良的目光看过去——别墅花园外的铁质栏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不透风的高压电网,近乎遮天蔽日般将别墅围了起来。
别墅外面有不知名的黑影撞击上来,在强力的电击下顿时变成了一块焦炭。
“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张纯良温和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又仿佛某种不祥的预言,让众人身上布满了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