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抱歉,给您造成了这样的困扰。”张纯良站在许二的书房里,当着一堆人的面,开始面不改色地胡言乱语。
许二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正惊奇地把玩着精致如真人的巫蛊娃娃,半晌才缓缓重复道:“会动的电子娃娃短路了,半夜跑到了我的收藏柜……偷走了一块表?”
张纯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目光诚恳又严肃。
许二惊愕了一下,确定张纯良是在认真地和他解释这件事情,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扶住桌子,笑得肩膀不住地颤抖,似乎感到非常有趣。
张纯良瞅着他,只觉得这人年纪越大笑点越低。
他站在许二的桌子前,就像是下属汇报工作一样硬着头皮解释了半天,现在脚有点麻,忍不住动了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拖动椅子的刺耳声音。
许二带着未尽的笑意,抬起了头,他身边的保镖和下属吓得浑身僵硬,大气也不敢出。
疯狗按着张纯良的肩膀,让他坐在了自己拖来的椅子上,毫不在意众人惊悚的目光。
“别这样,我们太失礼了……”张纯良尴尬到脸都开始泛红。
长大的许二虽然看上去很温和,但是上位者的气势很强,让他有点不适应。
“可是你累了。”疯狗有些不满地挑了下眉。
“这位先生似乎受伤了。”许二端详了疯狗片刻,礼貌地询问,“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做个检查,先去休息一下。”
于是站在两侧的下人恭敬地走上前,请疯狗离开。
疯狗的伤口早就在这半天的折腾之中裂开了,此时正渗出着淡淡的血腥味,张纯良还在发愁该怎么迅速脱身,听到许二的建议,欣然应允了。
等疯狗跟随随行的医护人员离开后,张纯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您是医生吗?”
在别墅里,到处陈设着一些古早的医疗器具作为装饰,可以看出屋主人对这些物件很有研究。
许二正捏着巫蛊娃娃的小脖子,细致地摩挲着上面绣得十分精致的小花,闻言轻轻“唔”了一声。
“可以这么说。”他轻声回应道。
忽然,他动作一顿,像是从巫蛊娃娃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于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露出了颇有韵味的细纹。
许二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怎么变得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张纯良紧张地挺直了肩膀,不住地看着他。
“我见过你,小朋友。”许二搁下娃娃,深邃含笑的眼神直视着张纯良,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于是挥了下手。
下人轻轻地走上前,跪下身为张纯良端上茶水。
张纯良端着茶杯,心里思索着他的话——这个许二见过自己?莫非现实中许二融合了小平思维里的那个他的记忆,所以现在对自己有了一些印象?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我的医院门口打探消息。”许二伸出手指隔空点了下他,调笑一样温柔地询问,“是为了找什么人吗?”
张纯良一惊,把茶杯放下——那所医院的主人就是许二?怪不得邱平会选择去那里治疗!
只是……医院口被那么多记者和市民围得水泄不通,许二竟然能精准地发现他,莫非所有到了他地盘上的人,都被他调查了个遍?还是说,单单只是张纯良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是这样,那所谓的偷表,恐怕也只是他为了引自己上钩的一个借口!
“茶不合口味吗?”
在张纯良发呆的时间,许二早已经离开座位,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弯下腰,姿态随意地将掌心覆盖在张纯良握着茶杯的手背上。
不等张纯良升起尴尬的情绪,他便主动松开手,点评道:“凉了。”
于是负责送茶水的下人浑身一抖,立刻跪伏在地上。
“换一杯?”他从张纯良手里接过水,倒在了下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