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小兴安岭,福林屯。
风拂山林,绿海涌动。
无数飞禽走兽,数不清的珍贵药材藏身大山。
八十年代的东北,不禁枪,不禁猎。只要有本事,无尽的财富都能带回家!
“我这是,重生了?”
二十岁的赵江站在家门口,不敢相信地抚摸着毫无皱纹的脸庞。
昨晚有老朋友来找他叙旧,已年过六十的赵江没注意喝多了。
没有任何征兆,他只觉得脑袋一热,有股暖流炸开,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等他醒来,就躺在过去熟悉的炕上。
可赵江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重生的喜悦,甚至有些气愤。
“老天啊,为什么要再折磨我一次?”
前世他的人生并不顺利。
家里四口人,赵江还有一个妹妹。
他妈王桂的身体一直不好,总是头疼。屯里的卫生所看不出什么毛病,甚至市里医院也跑了好几次,医生也只是开些维生素,让多注意休息。
平时王桂啥毛病没有,可头疼起来是真的要命。赵江的爸赵山心疼媳妇,总想法子弄些偏方试试,最多好一阵又会再犯。
加上前些年赵山的妈生病,他是个孝子,家里那点钱都投进去了,老人最后至少走了个舒坦。
家里只有赵山在林场上班,当归楞小组长,每个月就那点死工资,要供一家子吃喝拉撒,家里就没攒下多少,日子过得紧巴。
如果仅仅是这样,赵江相信凭一家子的努力,日子同样会越过越好。
可在明年,1987年冬天,赵山下班回来的路上,被一头公野猪,也就是大孤个子给挑了。
獠牙从胸膛戳进去,人当场就不行了。
赵江接了他爸的班去林场归楞。
为了排解心中生活苦闷,他跟一位老炮手学起了打猎。
可能天赋过人,赵江短短五年时间就把这片山里的野兽给照量了个遍,担得上炮手一名。
可王桂有天突然倒在家里,突发性脑溢血走了。
接连遭受打击,赵江不愿留在这个伤心地,孤身前去城市打拼。
可没有人引路,属于大山的他并不习惯城市的节奏。
浑浑噩噩,操劳半辈子,兜里还是干干净净。连回家的车票都是向工友借钱买的。他在老屋住着,还需要妹妹接济生活。
“还要再经历一遍同样的痛苦吗?”赵江心里满是苦涩。
他慢慢踱步走回小院,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外屋地,王桂正在烧炉灶做早饭,赵江脚步停顿。
看到几十年不曾见到的身影,赵江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他直感觉喉咙发涩,嘴唇颤动着喊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妈!”
冷不丁听到喊,王桂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赵江傻楞地站在院子里。
“江儿,你今天咋起来这么早?”王桂把赵江拉过来,“这么冷的天你衣服都不穿就出来,不怕冻着啊?赶快回屋躺着去。”
前世的赵江,这时候还不醒事,平时都是睡到八九点才起床,就差王桂把饭送到炕上去了。
“妈,我睡不着了,就站这儿陪你会儿。”
赵江的反常让王桂瞬间警觉,她眉毛一挑,怀疑地上下打量赵江:“你是不是又想要钱了?别想啊,要钱找你爸要去,看他揍不揍你。老实点,别一天到晚瞎混!”
赵江他妈王桂刀子嘴豆腐心,说话很凶,可赵江真磨上一磨,他妈又总归心软。
上辈子嫌王桂的唠叨烦,现在赵江反而觉得有些幸福,咧嘴傻笑。
“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王桂摇摇头,不去管他。
这年头条件比较艰难,吃的也很简单。
王桂把白菜烀在锅里,帘子上放窝窝头让水汽儿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