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声笑都是实在没忍住。
赵江路上歇了一次,再翻过一个岗就能到屯边了。
树上有几个小身影在活动,它们攀着树皮,在树枝间奔跑。
“灰狗子。”赵江看着,心思一下活跃起来。
灰狗子,也就是东北的大松鼠。
现在它们正四处奔波,攒过冬的食物。
像沙半和飞龙,打了主要就是一个吃,满足口腹之欲。
但灰狗子就不一样了,它们的皮毛可是好东西,值老钱了。
灰狗子的皮叫灰皮,一张品相完整的能卖到三十块钱左右,比山上套户起早贪黑干一个月还多了。
只要掌握技巧,灰狗子也不难打。
对于现在没狗没枪的赵江来说十分合适。
“明天就带你们回家。”
赵江盘算着,灰狗子的肉用小火细细得烤,肉一丝一丝的,在嘴里慢慢嚼,有股榛子味,很适合下酒。
最好能找到小钢珠打,比泥丸的效果好,更稳,能多打几只。
赵江走到村子口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半点。此时村头小卖部正聚着一群人白话。
现在没有电视、手机等娱乐方式,大家也就互相聊聊天解闷。
一个老太太望着走过来的赵江,她上年纪了眼神不太好:“那谁啊?打围回来了,没少干啊。”
“看错了吧?陈大民今天没上山啊,凌定厚也搁家呢。”
大伙盘算着屯里会打围的人家,也是没对上。
“这瞅着像赵山他儿子赵江呢?”经营小卖部的屈恒站起来伸脖子看。
“不能吧?也没见过那小子进山啊。”
“不会不会。”
“指定看错了。”
在这点上,这些老头老太太,媳妇儿们的意见都出奇一致,整齐地摆头。
早上碰着赵江的人一愣,没想到赵家小子真是进山,还真带回肉了。
今天闲聊顺口提了一嘴乐乐,也没人信他真能往回带东西。
见没人信他,屈恒不乐意了。从小卖部里跑出来站路上看,他猛拍大腿,手指过去,坚定地说:“错不了,就是赵江!”
这下原本扯其他闲话的人也不吭声了,都挪屁股转过来,朝着大路方向。
“爷们儿!去山里打了沙半?”屈恒笑着和赵江打招呼,“使弹弓打的?你这准头不错啊!”
赵江笑着表示肯定,顺便和其他人互相点头:“屈叔,今天运气比较好。”
“江儿,你还打着飞龙了啊。”有识货的注意到那只圆滚滚的飞龙,啧啧舌:“这好啊,飞龙鲜得不要不要的。你爸今晚得多喝点。”
“赵家小子可以啊。”
“这就是飞龙?”
“这玩意儿据说可好吃了。”
沙半还算常见,打弹弓和下套都比较容易捉住,飞龙主要是难碰到。
而且做飞龙不需要太多油,它本身的滋味就足够好吃。
有好吃嘴馋的,眼神就在赵江拎着的肉上挪不动道了,赵江还听到几声咽口水。
虽说山财不可独享,但指的一般都是打大围的野猪和黑瞎子等,像沙半和飞龙这种,本身就没几口肉,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地讨要。
现在村里人都朴实,这种没脸皮的事情正常人家做不出来。
“我妈搁家等我呢,先回了啊。”赵江急着回家料理沙半和飞龙,打了招呼就走了。
等赵江走远了,还有人盯着他背影,眼神里满是羡慕,毕竟上回吃肉都想不起来是啥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