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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气宗的诸位长辈受伤颇重,治疗时又用了大量的药材,损耗了大笔银钱。
等到岳不群接手华山派的时候,说是“一穷二白”,都侮辱了这个词。
维持门派基业、维系江湖人脉、培养弟子、修缮山门、打点官府……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耗费银钱之事?
岳不群独木难支,只好让师妹和他一起分开入江湖行侠仗义,顺便剿一剿土匪,从官府那里赚些花红,聚少离多,以至于他人到中年才有了一个女儿,自然是将女儿当做掌中宝呵护起来。
想到女儿,岳不群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笑容,血色消退的嘴唇上扬,但又一瞬间落了下来——到底是祖宗百年基业重要,还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更重要?
他努力踮起脚尖,眯起双眼,努力让有些模糊的视线透过雨幕,望向依旧点燃着烛火的莲花峰大殿。
他的妻子,他的女儿都在那里等他的消息。
岳不群闭上眼睛,只觉得胸口有一阵火在燎,有血在往上涌,他解下腰间君子剑,以剑作拐,撑着身子一步步走向大殿。
“师兄!”
风韵犹存的宁中则在瞧见浑身淋湿、拄着剑走进来的岳不群顿时大惊失色,立马施展轻功来到了岳不群身边,扶住他的同时瞳孔一颤,压低声担忧的问道:“你中毒了?!”
岳不群微微点头,嘴唇翕动挤出声音:“莫要声张。”
紧接着大声道:“我只是有些累了,需要歇息罢了,尔等先回去。”
“爹,您没事吧?”
“师父!”
岳林珊和两位师兄一同凑了过来,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问出自己的婚约如何了。
能够留在宗门大殿里的人不多,除了宁中则、岳灵珊母女以外,就只有被当做继承人的令狐冲,负责宗门内外事务管理的劳德诺,像梁发、施戴子等弟子早就被赶回了房间里睡觉。
令狐冲倒是真的关心岳不群如何,只是劳德诺的眼神却有些玩味,暗自忖道:‘面白如纸,唇黑如墨,岳不群怕不是中了剧毒……’
岳不群只是摆摆手,便将几人都赶了出去,紧接着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断断续续的讲今日的事都说给了宁中则,最后有气无力的劝宁中则道:“师妹,我死活,不重要,珊儿的婚事,也不重要!唯有我华山基业……不可丢!”
说完,岳不群便瞪圆了双眼,喉咙里传来一声闷气,身子一抖,人便没了声息。
“师兄!”宁中则前一瞬还在惊愕于岳不群的话,下一瞬又接受不了岳不群身死,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哭得好不伤心。
……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死了!
这则消息引爆了江湖,不少原本准备去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江湖人拐着道就往华山派跑,连刘正风都被迫推迟自己的“退休时间”,带着衡山派的人赶来华山。
但要说最早来的,还得是华山脚下的魏武大官人——
岳不群当天夜里死的,他是第二天一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