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再来些。”楚安澜道:“我给你个地址,你稍后派人送过去。”
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定送到!”
蝗虫和粮价的事,并未影响到一行人的心情,楚安澜拉着叶宛卿,穿过热闹长街,跟随着拥堵的人流往河边去。
路上,到处都是卖花灯的。
到了河边,河岸早已人山人海,卖各种小食和河灯的小摊贩更是多不胜数。
和京城的节日相比,临安的节日更加热闹自在一些,没那么多规矩,游客也不必分三六九等。
河边挤着放河灯的,有锦衣华服的公子贵女,也有衣裳洗得泛白的贫困百姓。
谁也碍不着谁。
楚安澜兴高采烈地去买了许多河灯,给侍女和侍从们也都分了,才拿着剩下的两盏来到叶宛卿面前:“卿儿,来许愿吧。”
说着,他递上一只毛笔。
叶宛卿接过河灯和毛笔,望着头顶的璀璨星河,在河灯上落下两行小字——
四时和顺,五谷丰登。
写完后,她将笔递给楚安澜。
她笔力劲挺,字迹端正流畅,内容很好辨认。
楚安澜露出失望之色:“卿儿,今日是乞巧节呢,你就许这两个愿望么?一年一次,你都不为自己许个愿么?”
说着,可怜地眨了眨眼。
他满脸都写着:你写写我啊!快写写我!
叶宛卿忍俊不禁,认真又落下两行小字——
琴瑟调和,白首不渝。
楚安澜念了一遍,终于开心起来,还不忘提醒:“要写上名字,神灵才会知晓这是你的心愿。”
叶宛卿笑:“好吧。”
她又在河灯下方落了自己的名字。
楚安澜心满意足,也低头写自己的愿望。
谁料,没写两行字,他就抓耳挠腮,一脸痛苦纠结的模样。
叶宛卿顺着看过去。
原来,是字写错笔画了。
她假装没瞧见,镇定地收回目光,低头拨弄着河灯上的花瓣。
又等了片刻,一个相貌粗鄙、一脸凶相的路人问卖花灯的小贩:“毛笔呢?我还等着写字呢!”
小贩道四下看了几眼,指着楚安澜的方向:“笔在那位公子手里呢。”
那路人就不耐地过来催促:“你写完了么?你倒是快写啊!写完了把毛笔给我!”
见对方脾气不好,楚安澜自然不惯着:“催什么催?没瞧见我正在写么?走开些,别烦我。”
那路人闻言,也来了脾气:“嘿!我就真不走了,就在此处看着你写!”
说着,抱臂看了眼河灯上的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哈哈哈……”
楚安澜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路人一脸的鄙夷:“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个不识字的啊?连个‘与’字都要写错,莫非是个小白脸?”
“你放屁!”楚安澜怒了。
那路人却并不畏惧,而是大喇喇地看向叶宛卿:“这位贵女,听我一句劝,不识字的男人,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