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凯自己提的要求,程昱文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能退缩不成?真要会为这么一句狠话就缩卵,他压根儿就不敢提这一茬儿。
他带了两个手下,走上前去,与程昱文面对面。
夜里光线不好,先前离得远没怎么看清,他这时候才发觉,这个颐指气使十分嚣张一口一个“老子”的程二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多不过十七八的样子。
模样称得上英气俊美,眉宇间自带一股子傲然,眼神却有些漂移不定,行止有些轻浮。
一个不经事的二世祖!他在心里给程昱文下了定义。
“侯队长是吧?本公子记着你了。”程昱文看着侯凯,连连轻点几次头,后退半步,“请吧。”
侯凯就带人往屋里走,手才摸到门上还没来得及用力推开,就觉脖子一沉眼前一黑,随即头顶挨了重重一击。
“艹尼玛的,老子让你进你特么还真就敢进啊!”
程昱文被子一甩,把三个人兜头罩住,暴起上前逮着侯凯一顿拳打脚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阴沟里的耗子也敢在佛爷面前招摇过市,今儿不给你打到吃屎,老子跟你姓!”
变故来得太快,党调科的人别管正在干什么的,个个瞠目结舌。
程昱文的手下有去帮忙的,也有原地掏枪防备其他人的。
胡立生对这一幕早有预料,当机立断下令给在场的警察:“把党调科的枪都下了!”
他本不想正面和党调科冲突,但,这么多人,要是有谁不小心走火伤到不能伤的人,那事可就大了!
警察一拥而上,党调科那几头烂蒜连枪都来不及掏,全被按在了地上。
程昌义带一个人给程昱文压着被子,免得下面人挣扎,好让自家公子发泄怒火更尽兴。
一通打地鼠,程昱文总算累了,停了手脚,仍旧骂骂咧咧:“娘希匹!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把他们翻出来,看看还喘着气吗?”
程昌义先给自家公子身上披了件大衣,这才上前掀开被子,把三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放出来。
侯凯摊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群金色的乌鸦扑扑乱飞。
他自个儿也不知是过了许久还是仅仅一瞬,勉强醒过神来,颤巍巍抬起手,摸摸脸,抽一口冷气,抹一下鼻子底下,黏糊糊的,拿到眼前看,暗红的血。他抬起头,视线指向程昱文,又僵硬地移到胡立生身上:“你,你们……”
“我怎么了?”程昱文冷哼一声。
“二公子,”胡立生垫着脚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先朝侯凯使个眼色,试探着问,“侯队长这也受了教训,您看……”
程昱文笑:“你倒是生了一副好心肠。”
“不敢不敢。”
“本公子刚才说了,但凡党调科的,一人断一条腿才能走,你们自己办吧。”
侯凯一旁听着,“噌”一下跳起来,就被胡立生按住。“二公子,您别动气,我劝劝他,劝劝他。”
然后拉着侯凯到一边咬耳朵:“侯队长,二公子,他母亲姓常。”
“常?”侯凯脸颊抽搐,木楞地看向胡立生,“哪个常?”
胡立生往天上指了指:“还能是哪个?不是远亲,同父同母的。”
侯凯吊着的最后一口气终归是散了。他双目无光,抽了下鼻子,语气悲愤:“那他怎么会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