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不见,总得有点长进,不然哪儿敢来舅舅跟前现眼?”
程昱文冲他笑了笑,而后看向旁边那个少年。
竺培峰,他的表弟,本该是那位唯一亲外甥的那个。
他抬手勾住竺培峰的肩膀一把将人揽过来:“培峰,看着比上次见时成熟不少,说说,舅舅是不是给你开小灶了?”
竺培峰给他勒得憋气,挣扎未果,只好无奈叹气:“昱文哥,你刚说你长进了呢!”
“好了,别闹了。”
王时和打断了这两人的闹腾,问程昱文:“怎么自己一个人就跑来了?”
一直带人跟在程昱文身后,替程昱文拎箱子的戴春风心里直骂娘。
程昱文别的不行,从只言片语中揣摩人心最是擅长,一听王时和这语气,就知道他对戴春风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他可没那好心,替戴春风说什么,只笑吟吟道:“申海那边有点事,就把人留下了。反正这段路也不远,来了这边还怕没人可用吗?”
“那也不应该。火车上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万一有不开眼的盯上你了怎么办?”王时和故作严厉地问。
人家一番好心,程昱文自然不会不领情:“放心,没下次。”
王时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校长等着你呢。”
程昱文回头看戴春风,王世和带来的人就过去把箱子接过来。一行人各自上车,扬长而去。
戴春风闻着汽车尾气,心下阴郁,却未显露半分。
“时和大哥,你好像对那个戴春风有成见?”
“一个长于钻营的小人而已。”王时和不屑。
早前戴春风为了博取校长的关注与信任,竟然好几次拦车求见。也就是校长宽宏雅量,才会给他机会。
“我还正想问你呢,怎么会和这个人同行?”王时和反问程昱文。
“你都说了,他长于钻营嘛。”
程昱文用同样的话回答,心中却是感叹,这位表哥性格耿介。
他和舅舅几乎形影不离,他说戴春风钻营,还能是怎么回事?舅舅都没说什么,他这何必呢。
闲谈间,一路行至中央军校,通过守卫森严的门岗,舅舅的住处,就位于学校内部。
车子停下,已经能远远看到那座红色外墙的二层小洋楼。
程昱文心中默念着小楼的名字,无声地深深吸气,又缓缓地吐出。
准备了许久,终于到了这一刻……
拉开车门,他将胸中诸多复杂心绪尽皆压下,全力调动起轻松欣悦的情绪,踏出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