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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跟在舅舅身边的时间更长,虽然更亲近几分,却只是被当做孩子看待,没有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信重,对不对?”程昱文问道。
“我……”
竺培峰到底没法否认,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嫉妒或者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很不争气很没用。”
程昱文听他这么说,直接笑出了声:“钻这种牛角尖,傻不傻!你在舅舅这里住了多长时间,没看见官邸往来的人都什么模样?你多大岁数,才上中学呢,就想着指点江山?还为这个挑上自个儿的毛病了!”
“你别看我,要不是借了我父亲的势,我连中学都耐不下性子读,除了小说看见书就头疼,怎么和你比?”
“可是我……”
竺培峰还想再说什么,又被程昱文打断。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别说你只是年纪阅历不够,就算真的于军政一道上没什么天分,那又怎么样呢?报效家国,为舅舅分忧,又不仅仅只是这一条路。国家多年动荡,百废待兴,商业、工业、科学乃至于说文学,那条路走不通?”
“你我有这样的出身,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操心后顾之忧,可以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长处,没必要和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较死劲。”
程昱文开解了一番,将人送回去。
有竺培峰这么一打岔,他转移了心绪,多少平静了一些。只是回到房内,再次忍不住暗骂前面官邸那对夫妻。
按照本来的历史轨迹,竺培峰这位小老弟,在剑桥硕士毕业后,去美国学了飞行,回来参加抗日,入伍空军,抗战期间也算颇有战功。抗战后不久,进行一次运输任务,飞机故障失事……
程昱文对参与抗战浴血青空的勇士报以万分敬仰,也不想在抗战后的立场问题上多做置喙,他就纯纯是感慨,那对夫妻,尤其是那位舅母,在空军这事上,真特么的造孽!
剑桥的硕士一叶障目,居然没能发现,空军真正的敌人,甚至都不是小日子,而正是那位贪婪无度丧失人性的舅母!
迎娶这位三小姐之前,他那舅舅也算坏透了,可观其经历仍旧能发现一二闪光点,很多事情局限于立场原因,虽然可恨,但不难分析理解。迎娶了三小姐,屁股彻底坐歪到买办那一边去之后,就……
说“望之不似人君”都有点太含蓄美化了,去掉最后一个字差不多吧。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太内耗了……
程昱文揉着有些闷痛的太阳穴,疲惫地倒在床上。
明天找理由赶紧去申海吧。
远离污染物,换换心情,在余乐醒那里找点成就感。
不然,真怕在这位舅舅这里多受几次挫,多生几场闷气,逐步丧失了心气儿,开始找借口。
这人啊,向上努力步步艰难,向下滑落可太痛快了,尤其是滑落之后,对己身非但没有实质性的坏处,反而更加轻松肆意,能安享富贵。
对于一个在现代和平环境中享乐二三十年的人来说,这诱惑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