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管走到哪儿,都没人能让我真正闲在几天呢!”他嘴里不住抱怨着。
在王时和的监督下,磨磨蹭蹭穿衣洗漱吃东西,然后被带到军校另一边的一处会议厅。王时和引他到角落里坐下,塞给他一叠纸一支笔,二话不说就走了。
又是随堂作业!
漫长的会议最为消磨精神,程昱文哈欠连天手下的字迹逐渐由整洁工整逐渐往龙飞凤舞发展起来。
会议结束,他老老实实地过去交作业,顺带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之前在申海,一个朋友遇到麻烦,我留了人给他帮手,约好了这几天过去找他,您看?”
舅舅没开口。
王时和意会,主动说道:“这点小事还用你专门再跑一趟申海?你那个朋友叫什么,住在哪儿,遇上什么麻烦,我派人给他处理,请他来金陵不就行了?”
玛德,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程昱文知道王时和的意思就是舅舅的意思,仍旧忍不住迁怒,心中暗骂。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被带来记录会议内容,他就料想到,自己摊上这么一桩差事,短时间内想去申海是够呛了,还是不死心想试一下,现在得到回复,可以彻底踏实了。
怎么办呢?
“算了,我写封信,时和大哥找人帮我送过去就行了。”程昱文怏怏回答道。
……
余乐醒返回申海已有一个礼拜,头一天晚上和妻子相聚,详谈分别之事,又细问了那位强力施压的程先生的事,此后一直在呆在华懋饭店。
远东第一楼,意大利风情的奢华套房,足足有将近两百个平方大小,然而连续数天足不出户,仍旧免不了感到心中烦闷。
好在,他到底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不然……
余乐醒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上那个没什么防范之心的程家保镖,默默摇了摇头。
如果才来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位岁数不大的小程先生确实有意涉足机械行业的话,眼下是再没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他平生所长的,不过两项,不是这个,自然就是另外一项。
于他而言,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刚刚脱离红党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能甘心于过平凡的生活,开一家汽车学校,经营一份普普通通的事业。
可惜,他那时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否则后来也不会应西北的邀约,去参与创办经营军工厂。
军工厂前期筹备不足,以至于维持艰难,他本就萌生了退意,又不好直接请辞,这位小程先生倒是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如今国内局势,有能力建得起军工厂的也就那么几方,能给他用武之地的少之又少。如今有人看中他另一项专业,无论如何算得上是好事。
尤其,那位小程先生着实身份不凡,这样的人愿意为他花费这么大心思,专门把他从西北调回来,总不至于是拿他当炮灰死棋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