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候都太年轻了,天真的以为爱情就是一切。”
“却忽略了我们还没有做好成为一对父母,养育一个孩子长大成人的准备。”
帕特娜女士回想起了那段她整个人生中最为绝望的时光。
那时候的她浑浑噩噩,歇斯底里,壮若疯妇。
在一个陌生的国度,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爱人,对她却只有不理解和反对。
她整个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顾池一直都沉默的听着,直到听到帕特娜女士说到那句,他们还没有做好成为父母的准备时,顾池的手忽然一个用力,将沈宴的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顾池的手控制不住的发着抖,沈宴就用另一只空余的手,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抚摸,拍打。
用动作代替语言告诉顾池,他一直都陪在他身边,从未走远。
沈宴的动作给予了顾池安慰,他因为帕特娜而泛起波澜的思绪镇定了一点。
然后,他抬起头,视线终于看向了那个一进门就被他故意忽略的人。
顾池紧抿着唇,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冷冷质问。
“你和我讲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是想给你对我这20多年来的不闻不问找一个理由?”
“让我主动原谅你,好让你安心?”
顾池此刻不惜用最卑劣的想法去揣度,去猜测这个人。
一个从他出生不久后就抛弃掉他的人。
一个对自己亲生孩子不闻不问20多年的人。
一个他每分每秒都在想念,又时时刻刻在仇恨的人。
帕特娜摇摇头,想接着喝一口酒,刚抬手,却发现酒杯早已经空了。
沈宴站起身,端起酒瓶给她续了杯。
“谢谢。”帕特娜朝沈宴扬起酒杯,道了声谢。
然后继续和顾池解释,“我说过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呵”顾池冷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30了,你想起来看看我过的好不好了?”
顾池紧紧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松开。
他长舒一口气。
沈宴牵着他的手微微使力,轻轻握了两下,无声地安慰。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从相连着的那处皮肤传递过来,顺着血液的流动,直达心脏。
冰凉的心感受到了温暖,逐渐回温。
顾池终于有勇气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来看过我,联系过我?”
顾池的这句话似戳到了帕特娜内心最痛的地方 。
喉咙一下子哽住,帕特娜想说些什么,眼泪却是比话语先落了下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链一样,一颗一颗滑落,砸在透明的玻璃桌面上,溅成一朵朵水花。
她只能尽力朝顾池露出一个笑脸。明明哭着却非要笑出来,又哭又笑,表情混杂在一起扭曲又怪异。
顾池视线落在了餐桌上的纸巾盒上,他手指微微抬动,却又停顿住了,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去拿。
沈宴看到了顾池的动作,默不作声得把整盒纸巾推到了帕特娜面前。
帕特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宴的动作。
她继续道:“我不是不想见你,我只是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准备离婚的时候我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每天我都在怨天尤人,看谁都不顺眼。”
“我不止伤害过我自己,甚至有一次差点还伤害到你。”
“那天我和你父亲大吵一架,他生气摔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