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该恨他的,可却又舍不得放手。
心脏像是被杂乱的毛线团缠住,找不到线的头,无法解开,只能用蛮力扯断,却越扯越紧,勒的心脏一阵锐痛,无法呼吸。
凌清秋不说话,沈卿尘也没催他,两人就又这么着陷入了沉默。
凌清秋像个被人抛弃,找不到回家方向的大型犬一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底满是仓皇无措。
凌清秋在进门之前往嘴里塞了止血的丹药,又强行运功止住了伤势,还施法遮掩了身上的血腥味儿,就是怕沈卿尘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他掩盖的很好,至少现在沈卿尘依旧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
可看着他这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心里又不乐意了。
凌清秋在心底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贱的慌。
他做这一切本意是为了不让沈卿尘发觉到他受伤,为他担心。
可他现在却又想看到沈卿尘在知道他受伤后,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染上担忧的神色,眼睛注视着他,满心满眼全是他,为他的伤势担心,忙前忙后照顾他的样子。
随即,一想到现在的情形,看到沈卿尘与自己之间隔得老远的距离,他又暗道自己是异想天开。
现在他和沈卿尘可以说是仇人。
甚至没准他察觉到了,但是不想管,他要死要活都与他无关。
腹部忽然一阵疼痛,然后皮肤感到一阵湿润,是某种液体蔓延开来,将那处皮肤浸湿。
凌清秋心里清楚这是什么状况,是药效过了,那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破阵的受到的冲击带来的反噬比他想象的还要大,震裂了他几条经脉,脏器也有破损。
这种程度的内伤本就需要静养。
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追赶沈卿尘,根本没心思为自己疗伤,到现在竟是连血都还没止住。
凌清秋低眸一看,果然,一道红色痕迹渗透到白色衣袍上。
他的腰上还佩着沈卿尘送给他的霜寒,剑柄抵在他的腹部,也沾染上了一点血迹。
凌清秋低头看着霜寒剑,突兀地开口,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