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轩手中的金鼎枣阳槊,犹如战神之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所过之处,敌军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不死即伤,纷纷被这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扫飞。他率领的这支精锐骑兵,犹如一柄锋利的钢钉,深深扎入突骑施大军的心脏,不仅开辟出一条血路,更在高速推进中,将敌人的阵型撕裂得支离破碎。
“城门……竟然开了!”正在前线指挥的摩多,目睹高景轩率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然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正当他试图调整战术应对时,后方传来的隆隆马蹄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宣告着另一场灾难的降临。李晔灵察率领的援军,如同天降神兵,从背后给予突骑施大军致命一击,战场瞬间陷入混乱。
摩多见状,脸色苍白如纸,他深知此刻已是腹背受敌,军心涣散,再坚持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于是,他不得不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撤退!全军撤退!”然而,在唐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撤退之路变得异常艰难,无数士兵在混乱中丧生,只有摩多带领少数亲卫,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运气,逃回了碎叶城。
李晔灵察与高景轩汇合后,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路追杀至碎叶城下,将战果最大化。最终,除了摩多带领的少数残兵逃入城中,其余敌军或被俘虏,或命丧黄泉。战后,两军合并,在碎叶川口扎营休整,连续数日激战的高景轩及其将士们,终于得以片刻安宁,疲惫不堪的他们倒地即睡,防务则全权交给了李晔灵察。
李晔灵察回到裴将军城,目睹满城的狼藉与疲惫的将士,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若非自己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他迅速组织人手,救治伤员,安葬逝者,同时清理战场,收集战利品,并派遣使者前往叶支城,催促边令诚率步兵前来增援。
而在碎叶城内的可汗牙帐中,摩多跪在吐火仙面前,痛哭流涕地请罪。吐火仙虽怒其不争,但也意识到此战失利并非摩多一人之过,唐军的狡诈与坚韧超乎想象。在听取了摩多的详细汇报后,他沉默片刻,最终决定饶恕摩多,并勉励其戴罪立功。
此时,碎叶城内关于如何应对唐军的讨论也愈演愈烈。有官员提议趁夜袭营,但立即遭到另一位达干的反对,他认为唐军既敢在川口扎营,必有所备,贸然出击恐中埋伏。这场争论,再次凸显了突骑施内部对于唐军实力的敬畏与不安。
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唐军不仅展现了其强大的军事实力,更以其智勇双全的将领和坚韧不拔的士兵,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而突骑施人则在一次次的失败中,逐渐意识到与唐军之间的差距,以及未来可能面临的更加严峻的挑战。
设,这一职位在突厥及诸多游牧民族中,亦称杀、煞、察、失等,其核心职能在于别部统兵,分左设与右设,如同古时匈奴帝国的左右贤王,执掌一方军权,地位显赫。然而,在今日的突骑施部落中,这一古老制度已不复存在,唯有遥远的后突厥汗国,在北方广袤的草原上,依旧保留着左右设的辉煌。
特勒,这一称号,自古以来便是尊贵与荣耀的象征,多为可汗直系子孙所担任,犹如亲王般尊贵,且兼具军事与行政之责。恒罗斯城的黑姓可汗尔微特勒,便是这一传统的继承者。他的名字,尔微,简单而有力;他的身份,特勒,则是其父苏禄可汗赋予的荣耀,也是他作为吐火仙可汗同父异母兄弟的证明。
在碎叶城的可汗牙帐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吐火仙可汗沉默不语,任由下方的官员与将领们争论不休。一方主张主动出击,将唐军驱逐至裴将军城之外;另一方则担忧唐军北路军及其盟友昭武九姓的威胁,认为贸然行动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吐火仙可汗心中自有计较,他缓缓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沉声道:“夜里出击,确易中伏。我军连遭挫败,士气低落,非战之时。且若不能一战而定,反授唐军以隙。吾意,不如静候唐军主力,于碎叶城下一决雌雄。即便失利,亦可西退至尔微之地,养精蓄锐,再图后举。再者,羯丹山乃我族圣地,唐军若敢冒犯,必遭天谴。”
此言一出,众将皆无异议。然而,施尼达干却心生忧虑,他提醒道:“可汗,尔微特勒虽为手足,但人心难测。若我军败退,其是否会趁势而起,难以预料。故当有所防备,并确保撤退之路畅通无阻。”
此言一出,立即引来另一位官员的强烈反对,指责施尼达干离间可汗兄弟之情。但吐火仙可汗并未动怒,他深知施尼达干的忠诚与忧虑,遂下令派遣五千骑兵前往恒罗斯城监视尔微,同时派三千精锐驻守新城,以防万一。
与此同时,在碎叶川口的唐军营地中,高景轩因心中挂念战事,仅浅眠数小时便醒来。他来到城主府大堂,向李晔灵察询问北路军及昭武三国军队的最新动向。得知北路军即将抵达碎叶水,拔汗那等国军队也已不远,高景轩心生一计,提出自己愿亲赴石国与史国,说服两国军队转而北上攻打新城,以截断吐火仙的退路。李晔灵察听后,点头赞同,并安排相应事宜。
高景轩的计划,无疑是对吐火仙可汗的致命一击。他深知,若能成功实施,吐火仙将陷入绝境,再无逃脱之可能。而这一切,都将在即将到来的八月十五,于碎叶城下,迎来最终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