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微、张远山、符真真、齐正言和阮玉书皆贡献了一点零碎,总算凑够,否则孟奇就得换“天罗地网”和七星海棠蜡烛了。
光柱氤氲蒸腾,孟奇手中多了一枚邪异之眼,它整体呈黑色,幽深晦暗,镶嵌于青碧木头之中,如同一枚挂坠。
他想到自己有紫殇,于是将这枚“破神之眼”交给葛怀恩保管,符真真拿到了照妖镜,阮玉书取了破妖箭。
兑换完这些,时间所剩无几,众人安静等待着任务开启。
光柱垂落,孟奇等人眼前一花,已是变化了位置。
这是一处禅堂,但非常破败,地砖碎裂,长出了一丛丛杂草,佛像金漆凋敝,摔在地上,变成了好几块。
它的头颅脸含慈悲微笑,滚于屋边,看着孟奇等人。
…………
三十三重天之上,一处神仙之境,仙禽纷飞,灵泉涌出,处处有灵草,地地结奇花。
它们围绕着一处普普通通的宫殿,上书三个难以描述的文字:
“兜率宫。”
宫内,八卦炉安稳架于火上,一位道装老者闭目坐在炉前,穿着金色道袍和银色道袍的两名童子扇火看炉。
忽然,老者睁开眼睛,望向下方。
“大老爷,西牛贺洲有异动?”金袍童子惊讶问道。
鹤发童颜的老者摇了摇头:“无妨,任他们去吧。”
他重新闭上眼睛,将手一指,八卦炉打开,光华冲霄,直入银河,罩住了一颗星辰。
星辰渐落,却是形似太阳的火球,它灼热恐怖,大得仿佛能充塞四大部州,周围空间扭曲,尽数坍塌,里面仿佛有金乌乱飞。
两名童子被恐怖的压力弄得战战兢兢,可“太阳”却无力摆脱光华,越来越小,越来越近,直接投入了炉中。
道装老者手再一指,炉盖合上,里面悄无声息。
他眼睛一直闭着,无悲无喜,似乎再无外物能够惊动他,百年、千年,乃至万年不变。
“这炉丹炼了六百二十七年了吧……”银袍童子轻吸口气。
灵山下,九条光亮而又柔顺的尾巴在摇曳,尾巴的主人身形与人类无异,只是头上多出了一对儿狐耳。
此人正是商毅悄然投入西游世界的他我,成为了一只九尾狐,更是以吞噬世界九尾天狐的道路为主,修行的正是商毅之前交给小狐狸的《九尾天功》。
正在洞府之中修行的狐玖忽然间侧耳倾听着什么,随即低声道:
“已经来了吗?还真是准时啊!”
紧接着,洞府外跑进来一只白狐,匍匐在狐玖的身前道:
“大王,灵山下附近多出了几道人类的气息,我们······”
显然,孟奇等人刚一出现就被许多妖族察觉了,只是能够在灵山下生存下来的妖族都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够突然出现的人类不简单呢?
狐玖摇了摇头道:
“不用管他们,让小狐狸们都回到洞府,最近这段时间就不要在外面游荡了!”
白狐闻言顿时点头道:
“是,大王!”
对于狐玖的决定,白狐没有丝毫的质疑,狂热的相信着狐玖。
毕竟,在狐玖崛起之前,他们这些小狐狸不过是灵山脚下那些大妖们的食物而已,随着狐玖的崛起,一个个战胜这些大妖,这些小狐狸方才在这里有了容身之地。
因此,狐玖的任何命令他们都不会质疑。
狐玖双眼之中神光闪烁,好似穿透了时空,其实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孟奇等人并不是特别远,故而施展天眼之术后能够看到几人。
地生杂草,门窗破烂,佛像灰暗,似乎被人直接从莲台上推落,摔得四分五裂,头颅滚到了墙边,恰好“看”着孟奇等人,脸上带着慈悲微笑。
这让孟奇有点不寒而栗,大圣是妖,奔波儿灞是妖,姥姥也是妖,可大家的画风是完全不一样的,莫非遇到的是后者?
江芷微等人打量着这间禅堂,可未能找到值得注意的地方,也没发现敌人所在。
葛怀恩脸色郑重,深吸几口气,闭上眼睛,调息片刻,然后扔出了掌中几枚铜钱。
大家知道他在卜算,不敢打扰,各自戒备着不同方向。
商毅则是莫名的看向了空处,或者说狐玖的方向。
这并不是为了隐瞒孟奇等人,而是欺骗观察着这里的天意,在诸天金钱的遮掩下,天意暂时发现不了商毅和狐玖之间的联系。
叮……铜钱在地上翻滚的声音渐渐消散,葛怀恩凝目一看,脸色微变:“此地大凶!”
“何方较吉?”孟奇开口问道,反正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不清楚当前在哪里,也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那按照卜算的结果走不失为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葛怀恩拾起铜钱,连抛数次,脸色愈发凝重,以他淡然平和的性格,也略微显得阴沉:“每个方向都有大凶之兆,我们似乎身处绝地。”
众人吐了口气,但并未太过失望,若非如此,那就不是死亡任务了。
“既然如此,天色将黑,我们宜留不宜走。”
商毅态度自信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很能感染人同意。
窗外日沉西方,染红天际,附近已然显得昏暗。
孟奇直接点头道:“理应如此。”
他可是看过西游的人,加上六道轮回之主“妖乱人世”的描述,大概能想象一山一窝妖的盛况,而不少妖物善于隐匿潜行,常于夜里捕食猎物,这种情况下,走夜路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着了道,被抓回去清蒸或油炸,还不如先固守这处破庙,等待天明。
“好。”江芷微对此没有异议。
张远山做事沉稳缜密,当即道:“那我们一起巡查寺庙,排除内部隐患。”
这个时候,大家都得共同进退,绝不能分兵或落单,否则再见面时说不得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的提议无人反对,孟奇一马当先,其余各有位置,他刚推开房门,哇哇哇的叫声响起,一群乌鸦从各个屋顶飞起,有种黑云升腾的感觉,黄昏中的破庙被衬托得荒凉枯寂,阴森可怕。
孟奇视线所见,禅堂外的广场同样长满杂草,到处都是鸟粪兽便,断壁处处,破瓦遍地,一副不知多少年无人问津的模样。
“须得趁天黑之前检查完。”
张远山成熟了许多,开口道。
孟奇点了点头,右手持刀,左手握剑,带着众人逐间搜查着禅房院落,发现这里空无一人,部分木制的桌椅腐朽得一碰就垮,偶尔能看到一只枯瘦的老鼠状若无人、大摇大摆地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