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念伸手将老侯夫人递过来的信件接住,快速地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
娟秀的字迹写着肖老夫人带着儿媳和两位孙女、两位孙儿在信件写好发出的那一日便已经出发赶往京城,因着想要省下点车马费,所以信件是交由和肖家相熟的商队送至侯府,她们也不知何时能送到,只在书信的最后提及了她们预计能抵达京城的时间。
盘算一番,还真就是近几日便能到了。
庆幸那商队没有掉链子,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肖家人到之前将信件送到了。
晏姝念看完后,一刻都不敢耽搁,赶忙回头吩咐红樱,道:“你亲自领着人去将福安堂旁空着的南青院清扫干净,一应摆件、家什从库房中精心些挑选。”
因着老侯夫人喜静,侯府本也宽敞,所以将福安堂周围的几个院子都空着。
晏姝念想着老侯夫人多年未见娘家人,定然是希望能离得近些的。
不过她说完之后,先止住了红樱的脚步,对着老侯夫人问道:“祖母,您看将人安排在南青院可算妥当?”
她看完信件,想着时间紧张,所以难免急切了些,倒是忘记先询问老侯夫人的意见了,好在此时想起也不算晚。
“既然如今侯府是你在掌家,自然该由你说了算。”老侯夫人笑着说道。
晏姝念一惊,惶恐地望着老侯夫人,“祖母,您这话可真是要折煞我了。便是如今我代为掌家,总也不能越过家中的长辈去啊!”
也幸得老侯夫人脸上是和蔼的笑意,不然晏姝念该要以为她老人家是在阴阳怪气呢。
“哈哈哈……”老侯夫人心情好,笑声都爽朗了不少,“哪是折煞你啊?是信任你、夸赞你呢,你安排得如此妥帖,我这老太婆还能鸡蛋里挑骨头不成?”
“您可真是吓着我了。”晏姝念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您是嫌我未曾了解情况便自作主张了呢。”
“你何时这般胆小了?”老侯夫人歪着头,打趣道。
晏姝念缩了缩身子,“我打小便胆小啊!”
一句话将老侯夫人更是逗得眉开眼笑,下午积攒的郁气随着笑声一道自体内发泄了出来。
晏姝念朝着红樱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安排,她则是留在福安堂陪着老侯夫人。
“也不清楚她们现在到了哪儿,路上可有受罪。你舅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迁回灵州后,肖家更是全由她一人撑着,这些年着实是辛苦她了。”激动过后,老侯夫人不免有些为在路上的娘家人担忧,一边急切地盼望着,一边又怕他们在路上受苦受累。
晏姝念顺着老侯夫人的话宽慰道:“如今肖家那边的表兄弟姐妹们都已长成,舅祖母往后便可以安心等着享福了。舅祖母一心想着回故地瞧瞧,便是身体上受些累,心中却指不定多高兴呢。不过到底是舟车劳顿地过来,等她们到了侯府,可得好好让她们休整一番。”
“正是这么个理儿,大老远的赶过来,光是想想都觉着腰酸背痛。”老侯夫人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顿了顿后,叹息一声:“唉!你说若是你舅祖父还在,肖家应当会是继续留在京城,家中境遇也就不一样了。”
“那些都是说不准的事儿,天意使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晏姝念怕老侯夫人陷入伤感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赶忙截住了她继续假设下去的念头。
好在老侯夫人听了她的话不再执着于过去,而是又伸手在晏姝念的手中将信件拿了过去,“你舅祖母的信上是说她还带了两个孙儿和两个孙女过来是不是?前院那边你也得给你两个表兄弟收拾出住处来,还有两个姑娘也得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