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身上的酒味儿惹得晏姝念不喜,闻晋霖可是始终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半点儿都不愿让她沾染上。
等到二人歇下时,侯府里头早已一片寂静,只有挂在枝头的月亮还在打起精神陪着他们。
翌日,侯夫人喝过新妇的媳妇茶后,便当众说出了今日她便要离府的消息。
显然众人先前皆是未听到消息,所以一个个惊愕不已。
“母亲,怎这么突然?三嫂才刚进门,您为何不多待几日?”
“今日就走?母亲,怎早先未听您提及?”
“长嫂,哪有新妇前脚进门,你这后脚就离府而去了的?如此还怕外头那些人该要妄议新妇呢!”
“长嫂……”
“我心意已决,箱笼也早已收拾妥当,你们无需多言。”侯夫人声音不大,但是沉着的声音一出,便让吵吵嚷嚷的众人安静了下来,“清禾,你和霄儿好好过日子,莫要多想,母亲离府是早就定下了的行程,同你无关,外人不会妄议于你。”
“儿媳不担心这些。”刚进门的薛清禾在侯府还有些拘谨,她本就是高嫁,成亲的翌日便要应对这些事儿,难免让她有些紧张。
且要面对的是婆母将要离府,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既是入了侯府,这儿便是你自个儿的家,咱自家人无需将那些客套话,自在一点儿。”侯夫人瞧出新妇的紧张,便伸手将人拉至自个儿身边。
虽说她往常便是再为和善不过了,但是今日的声音要更为轻柔一些,“往后多同你长嫂走动,若是有不知晓的,便问你长嫂便是了。”
“母亲,哪有你如此做婆母的?什么事儿都推给长嫂,你理应留下来才是的。”闻思颖瓮声瓮气地,正在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侯夫人。
她好歹也是侯夫人嫡亲的女儿,母亲将要离府的消息,她居然是同府上的其他人一道儿,如此猝不及防地听到,她既是不舍,难免也有些生气。
“二丫头,好了,怎还小孩子心性了?你母亲想要去顺宁寺常住,为你父亲和侯府祈福一事,你早就已经知晓了的。便是再留几日,她该走还是会走,你也莫拿这些理由强留着她了,让她心无旁骛地离开。从咱侯府去往顺宁寺的路程并不远,而且你母亲往后又不是不打算回府了,你何须如此?你若是想念她,大可得空时去山上陪她几日。”老侯夫人朝着闻思颖说道。
这会儿她倒是看得开了,年岁上来了,便安心顾好自个儿便是,莫要去试图更改小辈做好的决定。
听着祖母都如此说,闻思颖已是慢慢接受了这已成定局的事儿。
午膳是一大家子人在正厅用的,午膳过后,玉芙园里收拾出来的箱笼相继搬上马车。
尽管侯夫人百般推辞,但是闻晋霖同闻晋霄兄弟二人固执地骑马跟在马车边,打算将人送到。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正站在侯府门前的人皆是红了眼眶。
“外头风大,回吧!”老侯夫人率先转过身去,她抹了抹眼角,话音落下时,她的脚步也已是迈了出去。
晏姝念使唤着丫鬟将人一一送回各自的院子,她人还未走远,门房那边快步追上,道:“世子夫人,前头有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