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医院大门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看着我一头扎车后座上,一句话都没有的窝在那里,扑克脸终于咧开了嘴,“怎么?又蔫了?”
“饿得!都几点了!这下彻底完事了吧?我的亲哥,可以去吃饭了吧?”我没好气道,心想刚刚应该走慢点,至少把大眼妹号码要来。
“不急,再等个人,马上就过来了。”
我一下子跳起来,“老何!你没完了是吧!一下午又是抽血又是拍照,要不是看在银行卡的份上,早就不忍你了!不走是吧?我走!”我一把拉开后门,作势就要下车,可副驾车门也同时开了,我瞅了一眼,无声坐回原位,前后车门一起关闭。
为啥呢?因为上来的是卡姿兰大眼妹!她依然带着口罩,整齐且精干的短发,再配上绿色的军装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英姿飒爽,颀长的玉颈和粉腮同样的白皙似雪,让我看出她并没有使用化妆品来修饰肤色,军人嘛,好像也是不允许化妆的 。
“哈哈,你小子不是要下车么?怎么?后悔了?”何队长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作妖。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婶婶能忍我叔也忍不了,“老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干嘛这么急着吃饭呢?我就说在等一下吧,唉 !男人的风度啊!”说话间,我不着痕迹在裤腿上擦了擦手,然后伸出,露出自认为最为潇洒帅气的微笑,“你好,我叫楚骁逸,本市十大杰出青年记者,今年24岁,单身,性格幽默开朗,存款丰厚,请教大...小姐姐芳名。”
“咯咯咯~~”大眼妹笑得花枝乱颤,卡姿兰一闪一眨,“哥,你哪里找来的活宝呀?真有趣!”
哥!?我转向何队长,脖子有些僵硬 ,看到他一脸铁青。
“我妹妹,亲的 !”
卧槽!当着亲哥的面,调戏人家妹子,我这是茅房点灯的节奏啊!不过看这俩人的眼睛,长得不太像啊。
“你好,我叫何婷婷,23岁,上尉,职业军医。”说完左手摘下口罩,右手和我握在一起。
鼻子小巧挺秀,樱口齿白唇红,双眉如画,尖巧的下巴,再配上一双卡姿兰,极品!小手柔若无骨,温润如玉,绝了!
“婷婷,我决定了,吃饭请客的事情怎么能让我大舅哥掏钱呢?我请!”我一甩锈发,十几片头皮屑飘下。
“大舅哥?”大眼妹一脸茫然看着我。
“你给我放开!”咆哮声中,一个暴栗敲在我头顶。
我哎哟一声缩手抱头,“大舅哥,不要总是打人家头,真的会傻掉的!到时咱妹子咋办啊?”
“哥,我们还是把他扔下车吧,好吵!”说完就去拉车门,竟然还拉开了!车还在开着,不低于80迈!
“婷婷我错了!以后家务我干!衣服我洗!孩子我带...嗷!”话没说完,就又吃了一记暴栗,来自大眼妹的。
“再乱说试试!”
我看着再手扣里乱摸的大眼妹,再看看冷眼旁观大舅哥,终于服软了。心想,不愧是亲兄妹啊,虽然长得像异父异母的同胞,可这喜欢敲人头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辙!我捂着头上微微鼓起的包,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老何啊,这就是你坑我的代价。
“哥!你看!他又笑得那么猥琐!”
我感觉车身又是明显晃动。
在我又吃了六记暴栗,老何三次差点把车开进沟里之后,终于到了市里一家小有名气的海鲜餐馆。
下车后,我鹌鹑似的跟在老何兄妹身后,像极了受气小媳妇。
走到餐馆的走廊中,我后背突然被猛撞一下。由于惯性,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努力稳定身形间,一个身穿深蓝色帽衫,头戴棒球帽的青年从身边快速跑过,跑动间还偏过头,用奇怪的腔调喊着,“对不起对不起!着急!”随后在走廊里拐个弯就不见了。
在这个青年侧过头的时候,一个高高的鼻梁给我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能够确定他不是华国人。
被撞的地方有些疼,尤其是肩胛,就像被小虫蛰了一下,不过那刺麻感正在快速消散 。
我回过神,只见到两双斜眼盯着我,意思就是没事吧?那就别磨叽快走!
怕继续被敲脑袋,我一缩脖子,也没再废话,亦步亦趋再次跟上。
默默的看了一眼小青年消失的方向,我心中一丝熟悉的不安感再次升起。
一个无人的角落,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短而细的针尖上,滴落进一只小巧的玻璃试管中,随后被封住口,和另外一只装着几根头发的试管,一同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