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心,自比天高,自比道坚,虽不是什么明确的手段,可它冥冥中衍生的意境,却能让父亲有夺天化再推八方,这才是父亲想要传授。
想到这,风尘几乎抓到了那抹灵光,更在心念中随着灵光指引,来到了一处三分岔口。
眼下我有三路可走,就是不知哪条可行,或是哪条更好。
其一,仿父亲之路,承他道心为准,化己身为炁,当天地为鼎,以大风决之妙,将那三分血脉和同道则的灵心一齐化成海内神壶,之后当它为灵作神壶一器,再炼化真阳图将器灵反化成元神,这海内一玄便有一鼎神壶可问苍天。
其二,同以道心为承,却用雷伯伯所教,起苍远之浩,落九天之妙,行九天神雷决之功,淬血炼心化不灭之灵,最终海内一成,同样有一紫霄化炁,可问周天的元神玄座神府。
其三,守心问道,化出我风尘自己的道心,将其熔在血脉灌入灵心,使之纳其为本,臻其与垠,再夺心之大界,亦享道者无疆,如此,当有真我座玄,将来也能凭此问天。
这三条,我该往哪走?
风尘再又一问,他始终有些抉择不定,要说这三条,其实哪一条都有可能走成,区别就是哪条路更加适合。
那第一条,走他父亲的老路,既简单又省力,也耗时最短,于眼下来讲能跟他父亲呆的最久,且将来要再玄修有成,就有望达到他父亲的高度,甚至有可能将其超越。
而第二条,以他父亲的道心衍行雷功之道,也是同样耗时不长,亦将来有望雷鸣,只是这两条看着都好,却总叫风尘心有顾虑,也多有不甘。
不可,父亲的道心终究还是父亲所化,再怎么父子相承,它也不是为我所证,也就未必对我适合。
况且父亲出言提醒,又衍化意境供我参悟,也绝不是让我就此相承,他的苦心必定是要我以此为鉴,最终证化出自己的道心。
既是这样,那前两条就决不能走,否则不仅白白耗去了父亲的好意,且一步踏错,恐将来也再难寸进。
再者,神兵可以传,道法可以修,唯独这道心,需得循之本意,洞之本明,这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苍路,并以此往证无疆。
打定主意,风尘心头一动,随之那三分岔口也一消去二,就只剩一条不归路明在眼前。
他又心中抬眼,借着那灵光一照,这条路坑坑洼洼,崎岖坎坷,真可谓一路难平,难平一路。
呵,想我风尘年岁不大,可这十余载竟也算灾横不断,而今绝脉之体应那血仇在身,又有心殇待盼,你纵是再难走又之如何?
滔然一问,心境中一点尘光悄然伴起,风尘好似了悟。
原来自己为心被困,所囚者还是对绝脉的执念,这执念令我心生恐惧,怕自己终究无修,报不了血仇,救不回小羽。
可再怎么忧患,那前路也得就走,恐惧无用,执念也无用,它只会让我缚之枷锁,不敢面持本心。
唯有挣开束缚,了脱决然之意,才能在无我中搏回真我,之后循之本意,再洞之本明,方得心之真谛,亦证化出自己的道心。
想明了这些,风尘忽感到心境中豁然一亮,那抹灵光也被他搏然之意给拉扯的由远而来,再由近而化,最终凝结成一颗夺目的碧珠,晃悠悠,飘荡荡,落在了掌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