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许多,寂灭禅师眼神犹豫,可忍不住还是继续问道:“道兄此来,想必今日可妥善解决,不如我二人各退一步?”
寂灭禅师想好了对策,天机子就在眼前,再怎么样,不到最后不可彼此撕破脸面,他刚刚突破境界不稳,来不及熟悉。
在场的又难以应付,寂灭禅师心中有数,天机子并非莽撞,该如何选择,相信他能够权衡。
寂灭禅师这般想到,可只不曾想到,天机子知晓大局,今日却非他左右,也并非他能够选择,旁的事好说,哪怕跟佛宗结仇,面对眼下的寂灭禅师,天机子亦会选择隐忍。
但事出有变,关系到小孔阳往后,她修行之路一但道心蒙尘,将来要弥补可谓登天,并非是花些代价就能找补。
天机子深谙此道,对此他不好权衡,小孔阳毕竟特殊,系整个青离宫未来,如此重要,只能硬着头皮摇头不语。
除非此刻孔阳醒转,她甘愿放弃,那是她自己选择,心境不滞哪怕有些阻碍,将来也能够化解,否则就算动手,天机子也不会退缩。
但此刻又不好回绝,只能不动声色先问一句:“哦?神僧说各退一步,此言如何?”
淡淡的反问,天机子有意拖延,眼下等小孔阳醒转,而且有众人联手,寂灭禅师也能够应付,最少也还有机会,毕竟寂灭禅师刚刚突破,尚未稳固境界,在场皆玄门泰斗,拿出一位都引动风云,更有人皇剑在此,这无上的神兵拿出些态度,未必不能左右一切。
不过还不太放心,由此他说话时,又不着痕迹的向风万霖递了眼神,风万霖心领神会,今日局面他早有准备。
换言之,哪怕天机子等人不曾来过,哪怕寂灭禅师依旧突破,风万霖也绝对能带走孔阳,不为别的,其所修大风诀,天地为府,己身当炁,不仅是用在修行,临阵对敌亦神效非常。
只要肯付出代价,那寂灭禅师佛身大成,就算只差一步涅盘超脱,风万霖想走,这世间万数,谁也无法将其轻易留下。
只是这一点旁人不曾知晓,风万霖也不曾显露,他多少年不曾动手,此刻泰然处之,天机子也多少看出,这位应该有些办法。
此刻寂灭禅师口中回应:“道兄且听,贫僧这便说出,此前普渡师侄做下恶事,当时他心智迷失,对自己行事不可掌控,如此,小施主一家及城中百姓,许多人当时遭难。”
说到这,寂灭禅师停顿一下,似乎有些愧疚,随后接着说道:“此事原本不可逃避,可普渡师侄心愿未了,此事关乎佛宗未来,也牵扯着玄门往后,甚至整个天下都在这心愿当中,如此还不好偿还,不过此事并非逃避,三年后,普渡师侄必去领罪,到时青离宫甘愿赴死,一切罪孽任由发落,只是今日需各退一步,贫僧带他先走,半日后,往青离宫画地为牢自囚三年,三年后普渡不至,贫僧愿领受一切,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这个......”
天机子表面沉吟,他这话确实中肯,此刻退步化为筹码,按说也可以答应,可偏偏他不好做主,小孔阳稍时醒来,她小小年纪倘若不应,心中倔强许多事也想不明白。
由此种下魔根,可不是简单就能化解,天生道体乃造化,可隐患不小,大成前心有魔障,往后将浸染道心,到时要拔千难万难,天机子不敢尝试。
他不好回答,正自沉吟,风万霖此时插言:“大师知城中惨案,风某有言在先,小丫头躲过一劫,今报仇之心,风某已早就答应。”
“哦?”寂灭禅师冷冷的回应。
风万霖一笑:“呵,她借法前来,风某便陪着拖沓,再有那城中枉死可不止一家,当晚除普渡还有一人,那人修为不高,被玉阳道兄的灵符抵挡,这一点尚未说明,合在一处大师肯商量,可知风某是否愿意?”
他这话言语针对,眼神中傲视一切,寂灭禅师不免犹豫。
风万霖如何他素所耳闻,虽然不接触,可门中弟子对风万霖评价极高,如此绝对非莽撞之人,此刻这等强势,想来他还有依仗。
如此,寂灭禅师不免怀疑,自己带普渡先走是否可行,这一点是坚持选择,还是将众人带走,这一瞬,寂灭禅师少了把握。
看出犹豫,风万霖接着道:“出身佛门该有慈悲,可寂灭之名只是空谈,那无辜百姓听到方才所言,大师觉得会不会退让?那失踪的孩童,会不会退让?小丫头今日报仇,大师可问过一句,她为父母胞弟,还是她本身执着?小丫头心性纯良,是否也想着枉死的百姓?”
“这......”寂灭禅师哑口无言。
他愣在原地心中翻腾,风万霖说得不错,佛门慈悲,可他神僧之名却想着狭隘,门中九戒之说,头一戒见死不救,普渡做下大恶,再有理由也难逃罪孽,事发后不想着罪孽,倒想着理由当成借口,此刻他心中愧疚。
而风万霖却不曾停住,口中依旧在继续说着:“大师有半分慈悲,或对佛法有半分领悟,这些话也说不出口,反之佛宗这般,要都像大师,呵呵,风某今日倒也简单,杀到须弥山问上一问。”
言语威胁,风万霖没有避让,洞穿心境的言语,寂灭禅师境界紊乱,此刻突破来不及熟悉,一瞬间心境触动乃灵光一显,换做平时如立马抓住,便可将境界提升所带来的隐患一并挡住,
但眼下不行,形势复杂也额没有机会,寂灭禅师来不及稳固心境,故有些问题,就显露出来。
“也好,风堡主有意,老衲便如你所愿。”恼羞成怒,寂灭禅师冷冷说道。
他性情火爆,被风万霖这般挤兑,一个小辈噶口出狂言,再有什么,他修行至今也压不住怒火,本心蹦出,自行事随心,素有神僧之名方才也只是强行压制,何况他刚刚突破心境不稳,这一刻再不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