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子还欲辩解,却被老者呵斥退下,只能心有不甘地退到一旁,心中依旧不服。老者不做理会,转头看向那魔象,沉声道:“阁下不知来自何处的魔族,这年轻人因一时怨气将你引来,此地乃玄门所在,剑隐门残山之上,阁下可要想好,违背约定,你是否能够承担后果。”
老者之语,如警钟鸣响,直击魔象心坎。魔象止住步伐,收起周身气势,面色僵硬,陷入沉思。沉默良久,魔象缓缓开口:“他持信物,未破约定。”
“既然如此,那你仍执迷不悟,这三千年法身,吾剑隐门便收了。”老者言罢,不再多言,直接出手。青芒闪烁,天地间狂风呼啸。以老者为中心,无尽气浪汹涌翻滚,残山上除剑隐门弟子及祝春华外,无边黑云消散无迹,浓烈黑风亦瞬间消失。老者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魔象,手中青光连斩,化作道道剑芒,直刺魔象要害。魔象口中怒吼,六只手臂挥舞着各种法宝,试图抵挡老者的进攻。然而,老者的剑法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每一剑都蕴含着无穷的威能,打得魔象节节败退。
在激战中,魔象身上的黑气逐渐消散,原本庞大的身躯也变得越来越虚幻。最终,老者一剑刺中魔象额头,魔象发出一声惨叫,轰然倒地,化作一团黑雾飘散开来。
战斗结束后,老者来到祝春光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他发现祝春光的生命体征极其微弱,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难保。老者当机立断,施展出一门绝世针法,将自己的真元注入祝春光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只是这幻象突变,接连的诧异令姬瑶仙子眼神一怔:“看来又是一道。”
果然,话音将落,眼前的幻象猛的一动,虽是原本的老者,但那残山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老者飞身而起,圣阶气势轰然爆发,天地灵力汇聚而来。同为玄天法象,老者身形高耸入云,且身躯凝实,宛如天生巨人。他大手自云层探出,一把将魔象擒拿在手,轻轻一握,魔象便无法动弹,先前的不屑一顾荡然无存,眼中满是惊讶。
然而,未等魔象惊讶多久,老者另一只手伸出,手中拖着一尊熔炉,炉中似有锋芒闪烁。未见火光,却有无数剑气如火苗般跳动,细看之下,竟是剑意汇聚而成。老者将魔象投入炉中,盖上盖子,开口问道:“吾再问一遍,阁下是否离去?”在这威严质询下,魔象终于屈服,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于天际。老者带着拯救祝春光的喜悦,悄然回到剑隐门阵营。
那魔象沉默不语,亦未离去,而是转动其手中法器,朝向一个方向飞身而去,六个法器同时砸向炉盖的一处。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似有魔力令人昏昏欲睡。
残山上,薄凉子等天阶修为者尚能抵御,暗自抵挡便可抵消那阵阵倦意。祝春华却难以抵挡,他仅有凤初之境,又无人相助,稍一倾听便紧闭双眼,昏倒在地,沉睡过去。待他醒来,老者的法象已然收起,薄凉子等人围在一旁,先前他大哥唤来的魔族不知所踪,唯有一块漆黑玉牌静躺其兄身上。
祝春华急忙上前,见其兄躺在地上,眼神空洞,手放胸前微微起伏。祝春华轻声呼唤,其兄略有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微闭。“大哥......”祝春华趴在一旁侧耳倾听。但其声甚微,断断续续只言半句:“老......二......师.......师父说......说过......”
话至此处,祝春光再不发一言,双眼渐失焦距,周身气息亦渐消散。祝春华未发一语,亦未再看他人一眼,只是轻轻抱起他大哥,眼神坚定,宛如回到了那个暴雨初歇的清晨。他毫无怨言,亦无多余动作,仅是转身,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残山。
多年后,薄凉子已成剑隐门掌门,忆及往昔,心中总是愧疚难安。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无奈接受。即便他已是帝尊,即便他已是剑道魁首,心中魔障仍无法消除。直至一日,一年轻人来投,自称全心门弟子,宗门遭毁,无处可归。
年轻人取出一木盒,内装信物,交与值守弟子,言明掌门一见此信物,必会破例召见。值守弟子不敢轻慢,回禀后依掌门之令,引那年轻人至剑崖相见。残山上,薄凉子盘膝而坐,身前两柄利剑稳稳插于地中。此乃祝春光、祝春华两兄弟当年拜师所寻,多年过去,尚未认主的神兵,亦未易主。
于这残山上,无人可用。而此年轻人,正是众人期盼已久之希望。他来到薄凉子面前,呈上信物,表明决心。薄凉子凝视他,眼中光芒闪烁,似是望见了剑隐门之未来。他微微一笑,接纳了这位年轻人,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剑隐门一员,让我们共同守护这片家园,守护这片剑道。”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冷冷的问道:“你当真认不出我?”
薄凉子一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地方。他诚恳地回答:“我确实不认识你,但只要你诚心加入剑隐门,我们就是一家人。”
年轻人闻言,眼神中的恨意稍纵即逝,转而带着一丝不屑:“罢了,你还是老样子,呵呵......”
随后,年轻人收敛心神,双手抱拳,恭敬地说:“既然掌门不识,那我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祝春雨,是祝春光、祝春华二位师兄的同胞弟弟。”
此言一出,薄凉子顿时变色,惊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想起当年那场风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但他还是强忍住情绪,语气平和地说:“如此,便说出你的目的吧。”
祝春雨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复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