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一片小赌坊。
女乞丐熟练地用三根手指抓起钱袋,几下子倒空,这里也有食物卖,不过味道和价格都不敢恭维。
女乞丐随便拿起几个掉渣的脏饼子,就着几文钱一桶的茶水狼吞虎咽,兴致勃勃地上了赌桌。
她今天的手气还可以,牌九桌上连出虎头、红头,其他人不过是些尖七、铜锤、板凳,很快翻了三番。
见好就收,她又去麻将桌,八圈打下来,七圈都在攒大牌,唯一一圈是她下家开盘点炮让人糊了个断幺九,卡章死活不来,做白板没白板,打南风来南风,上家要打什么下家碰什么,输得有点惨,本钱还剩一半。
银子还剩五两,省吃俭用,吃住两三个月应该也还能勉强应付。
女乞丐犹豫再三,还是坐到骰子桌前。
骰子简单的很,比大小,选项只有大、小,豹子庄家通吃,又快又简单,一群人为同样的赌注呐喊,贪婪浮现在每个人脸上,亢奋是他们的常态。
五两银子,很快变成六两,八两,三两,五两,十两,二十两,四十两,八十两。
欲望如同神话中直达天堂神座的通天塔,堆叠得越来越高,当她没有选择抱着八十两离开的时候,结局就注定了。
女乞丐失魂落魄地走向柜台,嘶哑着喉咙:“老规矩,二斤。”
柜台内的伙计扣扣耳朵,轻轻吹了下,点头道:“得嘞,你今天身上最多时曾有过八十两,割二斤肉就能再换八十两,今天你赚大了,平时哪有人能有这么值!”
女乞丐颤抖着,咬牙掀开遮体的破布,原来她的瘦骨嶙峋并非饥饿造成的瘦弱,她身上被割了太多刀,只是草草用绷带包扎过,能有赘肉的地方几乎不剩什么,腐烂和血腥的臭味混杂。
投影将每个细节呈现得分毫毕现,屋内呕吐声此起彼伏,酒剑仙护住两个孩子的眼睛,自己也隐约有些反胃。
“割……割吧。”
女乞丐指向不多的完好处,紧咬牙关:“速战速决。”
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伙计身上,而是越过他,直达那些赌桌,伙计答应下来,手起刀落,二斤正正好好的人肉。
女乞丐取走七十两,留下十两,跟伙计言明,留下十两花销,伙计连连答应,不过依旧把十两银子扔在柜台上,接着忙自己的事。
不出一个时辰,女乞丐红着眼睛来取那十两,花半柱香的功夫输掉了。
没钱也割过肉,伙计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还不走在等什么?三天只允许割一次肉,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事。”
女乞丐说跪就跪:“王哥,求你,求求你,让我再割一次肉,我马上就要翻盘了,就给我一半也行,求求你,让我再赌一次!”
女乞丐披头散发,砰砰给伙计磕头:“就再一次!”
画面消失。
屋子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