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再坚持几天,等着木排到了地方,叔领你下馆子去。”
老木把见二毛子哭的悲切,有些不忍心,只能开导劝解。
木排在江上又行进两日,总算进了宽甸地界儿,离着安东,也越来越近了。
自东向西奔流的鸭绿江水,在刚进宽甸时有一个大回旋。
江面上林立着巨石,急弯湍水,浪流拍石,掀起白花花的浪头。
这里,就是放排人闻风丧胆的哨口,人称“阎王鼻子”。
离着老远呢,人们就能听见哨口的水声。
头棹水老鸹站在排头,转身向后面高喊,“前头要到阎王鼻子了,都给我往后传话,加倍小心,拉开距离。”
众人闻言,心头一个激灵。
老排工们常说,“二龙斗遭了乱,大鬼二鬼分一半,谷草垛见见面,剩下多少阎王鼻子包了。”
“摸了阎王鼻子,不死也得蜕层皮。”
光听这些话,就知道阎王鼻子这地方有多吓人了。
木排一进哨口,就看不出水流的方向了。
江水从下往上翻花,只见白花花一片,水上浮着一层层白沫子,就好像喷泉似的从底下往上涌。
棹杆不好用了,下去扎不到准地方,排头东扭一下,西晃一下,不走正道。
哨口四周都是林立的巨石,木排在巨石间穿行,被江水冲的左右晃荡,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石头上。
“稳住,都不要怕。”水老鸹在前面喊着,一边努力控制着木排的方向。
木排刚到哨口中间,就见到前面江水盘旋,竟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差不多有四五铺炕大小,四周水高,中间低。
木排一下子就被那漩涡给吸了进去,随着水流开始打旋儿,人已经不能操控。
陡然排身一摇,撞到了旁边的巨石上,顿时掀起丈许高的浪头。
木排旋转着飞起来,排上的人一瞬间就被弹了出去,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有,就被甩的老远了。
水老鸹被后坐力抛上了空中,得亏他身上有功夫,连着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借力落在了石崖上。
二棹王长亮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甩到石崖上,撞的一声闷哼,接着便跌入了江中。
第二排的赵大奎和大柱子俩人,也没能避开。
木排撞到石崖上,赵大奎直接飞了出去,一头撞在石崖伤,落入江中,翻了个水花就不见了。
十副排,只有最后两副,事先拉开了距离,勉强打住、停排靠岸,其余八副排,全都堵在了哨口,起了垛。
曲绍扬在第六副排上,木排被江水掀起来那一刻,他也跟着飞了出去。
好在他年轻,身手灵活,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卸去了大部分后坐力,只受了点儿轻伤,跌落水中。
水老鸹从石崖跳入水里,正好捞起落水受了伤,却还死死抱着钱箱子的二柜。
受轻伤的排伙子也陆续浮出水面往岸上爬。
“愣虎儿,你们几个赶紧查一查还有谁没上来,快去找。”
水老鸹拖着半昏迷的李永福上了岸,见曲绍扬等人上岸,赶忙吩咐他们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