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当狂三意识到白林的意图,契约已经被他刺穿了。
仿佛触电般的感觉,黑岩射手体内的神性力量失去了抑制力,这股力量从契约的封印中苏醒而来,如同心跳,猛烈颤动着。过于强大的神力流入了黑岩射手的全身上下,使她的身体突破了强度的极限,可是,非神之躯不可能承受这般神力,等同于赐福的神性变成了负担。相比身体强化的快感,名为“痛苦”的感觉,领先一步地遍布了全身,失去控制的神力在体内四处乱窜,仿佛有无数子弹在心房内来回撞击。
白林多少也能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次元战争中的英雄都是由灵核与魔力构成的人形,与圣杯战争英灵的构成十分相似,黑岩射手体内的魔力流向本是排列有序的,就像认真设计的水路,每一颗魔力粒子都能流向它们该去的地方,可是现在全部乱套了,就像断裂电路头上的电火花那样,魔力粒子都在胡乱飞射,以至于部分魔力分流陷入停止或逆向。
正流与逆流同时交错。
魔力回路开始过载。
在肉眼无法察觉的地方,黑岩射手的身体由内到外地发生崩坏,这可是连英雄都难以承受的痛楚,对比之下,绞肉机都显得太温柔了。若不是因为黑岩射手本身的极强自制力,她必须通过战斗才能发泄这份苦痛,但是她很可能无法坚持到最后一刻,因为她的理智比肉体更快崩坏,在她的肉体完全消灭之前,她就会失去自制的想法,将彻底解放自身的狂暴化。
这不仅关系到黑岩射手本人的存亡,要是狂化黑岩射手大开杀戒,那可没人好受。
——
“Zafkiel·Dalet!”
狂三召唤了她的天使/宝具,对黑岩射手使用了四之弹——使目标的时间倒退,试着将契约复原回去。
可是——狂三的子弹就像钢珠一样,被不可视的屏障弹开了。
狂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神性会导致暴走,还能反射我的力量?!不,不对……原来如此,英雄王赐予她们的神性不只一个,除了战神的神性,还有时间之神的神性,解除了契约的压制之后,神性才得以发挥,她们的时间优先度在我之上,所以免疫了我的力量?英雄王早就知道我会插手干预,所以给她们加入了对我的抗性?”
“喂,狂三,这到底是怎么了?!英雄失去了主从契约的控制,应该只会暂时失去魔力供给,只会出现一点点虚弱的症状才对,但黑岩她看上去很不对劲啊!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
狂三展开了自己的影子,就像黑色巨人的手掌,将黑岩射手拖入影子空间。
虽然这种做法和杀死略伊特的方法相同,但只有某些抵抗能力差的人才会被狂三的影子吃掉,黑岩射手不可能被她的影子伤害。狂三只是把她暂时关在里面,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黑岩射手的理智崩坏之前,狂三抓紧时间向白林解释道:
“白林先生,请不要再继续您的计划,英雄王的契约不是——”
砰!
狂三太过在乎白林的安危,没能注意到学姐的身体已经复原,从下到上的一枚子弹给予了致命一击,打断了她的说辞。
学姐拽住白林的胳膊,趁着狂三的分身还没有出现,赶紧离开了战场。
……
躲进了附近的屋子里,从窗外没有看见狂三的踪影。白林和学姐可以在这里休息一阵子,但是不能久留。
“学姐……抱歉,我本该争取机会,让你和黑岩重新建立契约。狂三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把解除契约的黑岩抓走了,应该是打算把黑岩隔离起来,这下我们就没法拉拢她的战力了。”
白林没能得到正解,并不知道黑岩射手体内的神性发生了过载,只能用眼睛看见的情况去推测事实。
计划已经失败,学姐却说:
“不要垂头丧气的,这未必是坏事。从狂三的反应来看,白林你解除的契约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Arch……黑岩射手她失去契约以后明显没有再战斗下去的趋势,也就是说失去了契约的元凶是无法战斗的。从结果上来说,我们没能拉拢黑岩射手,但是我们成功驱逐了一位SS级的敌人,这是实打实的战绩。”
“没有把黑岩拉回来,真的不要紧?”
“白林,你快走,狂三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学姐你呢?”
“我要留在这里。刚才你应该也看见了,狂三用她的特殊能力对黑岩射手做了什么,但是黑岩射手免疫了她的攻击,看样子,这其中有蹊跷。我留下来观望,白林你去帮其他人。”
“……嗯,是。”
白林不会再拖后腿了,他很明白现在该做什么。
学姐翻开了楼道内的杂物堆,从里面取出了几把轻型枪和几个装满弹药的小盒子。为了对付黑岩射手,她在这附近的街区内到处布置了弹药补给,可以保证随时得到充足的弹药。明明刚才被击退的敌人(黑岩射手)是她的旧友,但她表情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斗志也没有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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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每次说到“黑岩射手”这个名字,她的语气都会变得有些僵硬。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