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
脑子里……
有很多不该想起来的东西……
【继续呆在永恒之地上,只会遭受更多的苦难吧。虽然你们召唤师都是Ruler用来召唤圣杯的工具仿生人,我们这些英雄从者都是你们召唤师的工具人,但我要让Ruler知道,我们的生存意义不是受苦受难!Ruler和Beast的斗争不该卷入我们这些无辜的生命!】
【只要摧毁作为战争舞台的永恒之地,你们就不用再被Ruler的闹剧牵连,也不用继续遭受痛苦了,大家都能回到原本的生活。这些都是你们正在追求的停战,不是吗?】
【哈哈,也对也对,我是妄想拯救世人的坏人,你就是负责打败坏人的正义伙伴,我们根本不可能达成一致。】
【我……输了呢。】
一片火海中,原七人众的怪盗基德在说些什么,画面中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与听到的声音完全不同步,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在做些什么。
回音和杂音混合在一起,在耳边钻进钻出、飘来飘去……
乱糟糟的……
东倒西歪的……
逐渐地……
逐渐地……
原本清晰可见的画面,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混沌……
继续深入这些幻觉般的记忆碎片,声音和画面也会越来越模糊,就像中邪的录影带一样变得越来越扭曲,现在已经变成了扭曲奇异的诡异画面。可是,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阻止这些令人不适的影像流进脑子里面,只能瞪大眼睛去看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诡异碎片。
用“走马观花”来形容这种感觉再适合不过了……
“…………”
嗯?
“…………”
是听错了吗?怎么会有声音?
“白…………”
没错,是有声音,可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白林……”
什么?是在叫我吗?!
是谁?!
谁在这里?!
“白林……”
?!
等注意到的时候,刚才流过的记忆影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影。
眼前出现的是一位披头散发的黑发少女,她的样子诡异极了,在这种关头出现,简直就像恐怖片中的怨魂。这个时候只要是个人就直到应该往后跑,越远越好。可两腿无法动弹,怎么都抬不起来,连知觉都不明显。
“白林……!”
她还在重复说着这个名字,但这一次清楚多了,靠这声音很快就能判断出她是谁——
“你是……雨轩吗?”
现在同居在一起的是代表“邪恶”的白发雨轩,而这个少女就是代表“善良”的黑发雨轩,她才是一路上一直跟着白林的忠心同伴。只不过,邪恶的雨轩告诉白林,善良的雨轩早就在新宿那边战死了。
一家人除了对方的身份,对方却没有立刻作答。
“……”
“你不是……被怪盗基德杀掉了吗?”
“都是……”
“什么?”
“都是……你的错啊……”
“欸……?”
“都是你的错啊……!”
“我、我知道是因为我太弱了,却还要自不量力地挑战七人众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还把你们全都忘了,你们的死我什么都不记得……嗯,我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是太安逸了,完全就是在享受胜利、完全不管牺牲代价的混蛋,可是……我也很想你们……啊痛?!”
低下头以后,看见地上浮现出一群黑色的影子,正是在新宿战死的其他战友们。
她们揪着两条小腿,一点一点地拖进黑暗的沼泽,简直就是地狱的漆黑深渊,虽然不知道地下有什么东西,但只要沉下去就一定回不去了。
嗒
少女把两手搭在肩膀上,除了两腿,两条手臂也动不了了,这样一来整个身体都固定住了。
“雨轩……?”
“都是你的错啊……”
“不要……不要这样……”
“都是你的错啊……白林!”
伴随着最后一句吼声,雨轩抬起了脸,黑色的散发下,暴露出一张极其恐怖的死者面孔。
“都是你的错啊!!!白林!!!”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白林被噩梦惊醒了,在床上紧张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意识到刚才看到的那些都是做梦。
可是,一旦头脑冷静下来,就会忘记刚才看到了什么,只有尚未平息的恐惧还残存于心,只知道刚才看见了十分诡异且不合常理的东西。这种事情并不罕见,隔三差五就会发生,累积起来白林已经数不清做过几十次这样的梦了,却没有一次能记住内容。
白林感觉到手边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朝那边看一眼,发现穿着睡衣的雨轩正侧躺在他的手边,她还在熟睡,白林的手臂上可以感受到有规律的呼吸。
或许她这是想要安慰白林吧,雨轩早就知道白林总被噩梦缠身。现在看见她在身边,白林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是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就算真的错过了或做错了什么,也早就无法挽回,在回想起来之前担心那么多是没有一点用处的,那只会给照顾他的雨轩带来更多麻烦。
白林躺回去,换个姿势接着睡,却感觉到腿上碰到了什么东西。
原来那是一把银色的解剖手术刀,现在还插在白林的右腿上。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每一天白林在睡前都要配合雨轩做某件事情,每次说到这里白林就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讲,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十分有趣的“游戏”,因为雨轩每次都能露出近乎疯狂的愉悦表情,白林只能感受到有点难以忍受的刺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乐趣。但只要雨轩能高兴,白林认为他付出一点耐心也值得,只要雨轩开心,他也会感到高兴。
今天也做了那个实验(游戏),但止血工作好像不是很顺利,白林的床单被染红了一大片。
白林若无其事地把手术刀从腿上拔出来,就像是在整理普通的玩具一样简单轻松,轻轻地放在不会发出声音的地方,确认没有弄醒雨轩,他就安心地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