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贵了?比宣城还贵,挨着长江应该便宜,少运输一段路。”
“我打听到了,说是粮食收完,大户人家钱多,又听闻市舶司要迁走,就多要钱。”
“市上的货不少,咱们这两千斤好卖,不怕无人买。”
众人纷纷汇总,一个个脸上带着欣喜之色。
“找到地方卖,定价……嗯……五百文一斤,咱们的好,颜色比别人的白,块比他们的大。”
里长手心出汗,感觉口干,说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沙哑。
集市有专门的位置,除非开店。
大家把冰糖拉到市场上,旁边有人过来,穿官服,这个是负责市场管理的市司。
“卖什么?”石司看着被布遮挡起来的车询问。
里长把其中一辆车上的布小心地掀开:“糖,冰糖。”
“诶?你这冰糖怎么比别人的白和大?”市司惊讶一下,又质疑:“莫非有假?”
“真的,哪还会弄假?”
“我们想造假,别人难道会上当?”
“东西就摆在这里,我们也不跑。”
村民纷纷保证着,没问题。
朱闻天看看村里的人,摇摇头,抓起一大把下面碎的,塞到市司手里:“尝、尝尝,甜,嘿嘿!”
说着他抓住对方的手和袖子,抻袖子推对方的拳头往里缩。
市司的拳头就这么缩进去了,等手再伸出来时只有拇指和食指捏的一小块冰糖,他放嘴里,满意地点头:“是糖,好糖。”
他再吧嗒两下嘴儿:“跟我走,这位置不好。”
村民们:“……”
他们跟在胳膊端着不放下来的市司身后,转啊转,来到一处地方。
来这边看东西的人身上所穿衣服明显比方才的地方好,市司吆喝着叫别人互相挪挪,腾地方给村子的人。
村子其他的车被赶去别处留人照看,这里就留一辆车,装一百斤冰糖,卖完再换。
市司不走,在旁边站着。
等有人前来观瞧,吃惊于冰糖又大又白时,他在那说:“这糖好,多少钱一斤?五百文?卖贱喽!这样,你们卖五百二十文,多买的给五百文。”
他这一说,围观的人多起来,偏偏无人买。
村民们着急,掏钱啊!等啥呢?
朱闻天上前一步:“就,就这些,没了,卖完走,走了。”
里长赶紧跟着说:“对对对,只有这些,现在不买,买不到了。”
“给我来二两。”有人着急了,掏钱。
里长不嫌少,拿过秤给称,开张喽!
“我要五斤,给我算五百文一斤。”
又有人买,看他身边站着两个厨子打扮的人,应该属于哪个酒楼的。
别人跟着纷纷掏钱,眼看着冰糖越来越少,大家开始挤,市司维持秩序。
一百斤卖完,换一辆车过来,掀开布,继续喊:“就这些了,卖完就走……”
一车又一车,都说就这些。
有商人出手买一车,下一车来又买一车,讲价,四百八十文一斤,买去五百斤。
“你们不是说最后一车了吗?咋还有?”
之前买的人去别处转一圈,回来正好看到一车卖光换一车。
“嗯!最后了。嘿嘿嘿嘿!”朱闻天脸皮厚,点头承认。
这算啥?那个房租到期,低价处理,清仓甩货,甩了两年还在那甩呢!
一直到天黑,还剩四车半没卖完,即四百五十斤。
村里人把车汇集到一起,拿出带来的饼子和咸肉干,就着自己水囊里的水吃饭,晌午就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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