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清阳更是敏锐,藏在长袍袖口里的双手已经暗中结下法印。
下一刻,两人见得虹光数道,几位修士已经顺着探路的清风,驾着法器飞入洞窟之中,让胜君两人脸色各变。
不待胜君喊话,那群人里,一位青春悦动的少女修士,已经朝着她扑面而来。
“师姐!!!”
少女抱住胜君多是欢喜。
胜君看准是师妹石莘蕙,后面站的是方叔叔与两位穿着刀龙宗修士服的高手后,当然也是开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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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她花了高价的加紧信件没白送。
就是晚来了一点,救兵早来一步,她就能省下那些混沌原初之气了。又转念一想,她尚能借混沌两境之威自救,没死就已经是大幸,倒是陈师兄他们实在可惜了。
傅清阳感知到方笔豪的修为,自然紧张。但经过胜君在旁,相互通说情况,两边都已经明了事理。
就在不久前,方笔豪在接到加紧信件后,与负责护宗救人的守备堂那边通了气,带着两位执事前来救阵。
只是正如胜君所想那般,世事曲折转瞬而变,他们没能救下弟子,白跑一趟。
“还是太不谨慎了,这种情况应该静候等待我们才对。”其中一位执事,听了事情前后,也是叹息。
胜君将陈兼广的尸身取出,交由刀龙宗守备堂的两位凝华境前辈送回宗门。
傅清阳知晓陈兼广尚有凡人的父母在世,也送出数百两金银珠宝,对其家人略表抚慰。
半天后,傅清阳巡视完矿洞,带胜君三人回到祁阳府休整。
住在专为修士设计的客栈里,方笔豪又补了阵法,才与胜君说道:“你这番逞能行事,若是得了什么意外,怎叫我与兄长嫂子交代。”
胜君知晓叔叔平日疼爱自己,便是换上一副怯生生的面孔:“我也是后知后怕,可同门有难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方笔豪也懂胜君的性子,知道这位如今身高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的义侄女在假装害怕,他毫不顾忌地直接拆穿:
“别给我这表情,又让我想起你们两个以前的捣蛋模样。
以正常说,你现在的修为,别成为被救的人就已经很对得起宗门对你的培养了。
但你很厉害嘛,连八荒境的恶念神魂也能对付得了,再过多几年,还能听得进我这叔叔说的话吗?”
听出反问中暗藏探意,胜君也不想方叔叔多心多虑,改怕为笑,将渡劫时那发生的事,改化为她因为破境是偶得机缘,悟得了一项天赋神通,可以专门防备神魂攻击,甚至反过来击毁魂魄,正是如此才防下了具恒道人的夺舍。
石莘蕙听后,羡慕了:“师姐真强,那以后岂不是只要故意引诱敌手用神魂攻击你,便可以一招制敌?”
胜君自知对混沌分境掌握不足,答道:“这一神通也是颇费我的心血,今日首次用于对敌便让我精气神快要枯竭,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轻易不得使用。”
方笔豪不像石莘蕙这般好糊弄,但世间万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又怎么说得准数。
他也不会去特意揣测自己的后辈的机缘来由,只是提醒道:“既然如此,你这神通该好好作为底牌藏匿着,但更重要的是小心行事,别做让人担心的莽举。”
胜君笑着给叔叔倒了杯茶水:“一切依叔叔说的算。”
方笔豪喝了口茶,又拿起自己的徒儿教话:“莘蕙你也一样,这次你因为莽撞差点误了宗门的要事,更误了自己,若非一时侥幸,你现在就得给汪大师白干一百年的活。”
胜君好奇,便是听方笔豪讲起故事。
原来,他们两师徒这次去拜访一位自由闲逸的丹药大家汪直函,汪大师。想要邀请他出工,为宗门炼制几炉特殊丹药。
石莘蕙平时也爱炼丹制药,谁知道与汪大师的门徒因为一些偶然的碰撞,先是起了口舌之争,之后更是要以炼丹决斗,比出高下,再说对错。
若是如此,权当小辈之间不打不相识罢了。可石莘蕙与对手两人,更是另外下了赌约。
若汪大师门徒输了,以后要免费出工出料为石莘蕙炼一百炉丹药。而石莘蕙输了,则是要在汪大师这里当一百年的药童作劳工。
本是小辈争执,方笔豪有意和解,但汪大师见两人斗志激昂,便让他们斗去。
幸亏石莘蕙聪慧过人,在炼药决斗中额外调剂了一手灵水和液,出奇制胜,赢下赌约。不然估计要在要野田里对天长叹,那得现在和胜君两人的夸夸笑谈。
“那个小气鬼跟我同时找到了一株千岁黑灵芝,本来我想和他公平一战,结果他抢不过便出口不逊。现在力量才学都输给了我,平白赔了一百炉丹药,看我不把他榨得钱包空空。”石莘蕙好有自信地双手叉腰。
胜君则是和善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他练的丹别太贵,不然汪大师那边不好交代。”
石莘蕙摆摆手:“我自有分寸,才不会轻易做些得罪人的事,他炼的丹药,我也不敢吃,怕吃死人。可汪大师门徒的名号还是有市场的,待我去修士坊市摆摊卖他个几万十几万的灵石。”
李房茗、陈兼广他们做个赌命的任务也只是五百灵石起步,可莘蕙她已经开口闭口几万灵石,这世间的参差真是巨大。
方笔豪该说的也说完了,看着呱呱聊天的两人也加不进嘴,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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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君她们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傅清阳拜别三人后,到凌其恩官邸与其相会。
凌其恩问之,得到简略情况后,叹息不说话。
傅清阳则是说道:“这次没给你带回来妖人的重塑肉身之法,实在是为兄的失误,或许我该狠下心来的。”
“妖道谋划已久,能安排师弟蛰伏进道官府使计背刺,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师兄你一切安好,亦是大幸,又何须再求他物。若是害了良人性命,为自己道心蒙尘增添罪孽,师弟我自尽也换不了清白。”
凌其恩叹气对答,望向窗外的天际,天上繁星点点,他这颗凡尘太渺小。
都这般半百岁数,有些事该放下了。
傅清阳摇头:“天道何其不公,师弟你为人正直,讲究原则,却被身体所限,修不得道法。而那些妖人自持利器,明着干了多少破事,却也修到了凝华境八荒境,甚至更高的境界。若我们不倍加努力,岂不是真的成为他们的脚踏石。”
“我为官,何能担得起正直二字,多是便宜行事罢了。可师兄你又……”
“师弟无需多言自责,这起事都是为兄的过错。明明三番四次潜入矿井,却总是被这具恒走脱。只好利用小辈们作饵,钓出这妖人。只是万万没想到,在最后一步,这妖人没死在我手里,反倒被生息境的女孩折杀,连那重塑肉身之法也没了。”
凌其恩虽然也修学过经文,但总归没能操控灵气法力,很难切身体会修士之间的强弱,问道:“生息境可以杀死八荒境的修士吗?哪怕他只是一道恶念神魂。”
“普通修士自是不可,除非她是大帝大圣托命转世,自有神通术法,又或者身上有不需要消耗法力的神兵利器,不然万死难逃一劫。”
傅清阳就是伪装成凝华境的八荒境初期修士,自然明白八荒境代表着什么。